再次醒來。
已是第二日,商陸看著外頭的陽光,沉默的用大花被子捂住腦袋,便是連床上的金子也不想去碰。
直到係統戳了戳商陸,白衣大夫才微微動了動。
“發生了什麼?”
商陸捂臉,許久才道:“無妨。”
白衣大夫收起了紅撲撲的臉蛋,又恢複了往常的清冷模樣,打理好自己,商陸便推開了木門。
初冬的寒意撲麵而來,混沌的腦子猛然間清醒,商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醒了。”
這本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卻讓商陸眼睛微顫,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葉孤城,淡淡的應了一聲。
冷漠的眼睛最終看到了葉孤城嘴角的傷口,白衣大夫想起了昨日打了葉孤城的那一拳,他乾巴巴道:“上藥。”
兩個白衣劍客進了屋子。
商陸又僵硬又細心的為葉孤城處理了傷口。
葉孤城的表情依舊冷漠,可商陸總有一種這人在憋笑的錯覺。
一愣神,手上的動作便重了許多。
商陸本以為會聽到一聲痛呼,卻隻看到微微皺起的眉頭和越發深沉的眼神。
“沒意思。”商陸對係統道。
他攤開手,無聊的拄著下巴,讓葉孤城自個兒去處理傷口。
一時間,安靜的房間落針可聞,隻留下兩道清淺的呼吸聲。
暖陽落在商陸的身上,拄著下巴的白衣大夫竟有些昏昏沉沉。
“你該走了。”
許久。
響起了葉孤城低沉的聲音,他道:“明日我來尋你。”
商陸頷首,如墨的眸子微微睜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
踏出木門的葉孤城聽到了一個很輕的聲音。
“好。”
太陽好似明媚了幾分,白衣劍仙冰冷的眼睛裡多了幾絲溫度。
商陸攤在床上,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係統戳了戳商陸。
白衣大夫翻了個身不願說話。
係統又戳了戳。
商陸哭唧唧道:“讓我拚接一下即將逝去的節操。”
係統:……
不過一會兒,商陸便恢複了正常,精神抖擻的出了門,對小魚兒道:“今日無論有多少人要問診,都放進來。”
清冷大夫要化悲憤為動力。
白色的衣袍揚起
,冰冷的眉眼襯的他像是踏雪而歸的仙人,如墨的發落在如雪的肌膚上,像是在平靜的湖麵上留下一點漣漪。
小魚兒看呆了。
許久他才紅著臉回神,急急忙忙的跑開了。
商陸皺眉看著小魚兒的背影,歎息一聲道:“最近小崽子是不是到了叛逆期?都不和爸爸打招呼了。”
係統:……
可閉嘴吧,讓他多欣賞一下不愛說話的高冷美人。
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沒有發現這個清冷的皮囊下藏著這麼一個靈魂。
係統哀歎一聲。
商陸這時已然坐上了自己的位置,紗質的屏風擋著,隱約中能瞧見一個坐得筆直的白衣大夫。
看了幾個紅衣大漢,最終商陸那雙清冷的眼睛已經變得麻木。
收起搭脈的手,商陸寫下了藥方。
好聽的聲音難道有些無力,他道:“下一位。”
趁著空隙,商陸對係統道:“辣眼睛。”
係統:“可是有錢。”
商陸想到了價值不菲的女裝,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你瞧瞧江湖人多喜歡我的衣裳,分明可以去集市裡隨便挑一件便宜的女裝,卻仍舊要買我的設計。”
天才畫手高傲的抬起頭,一雙眼睛又銳利又自信。
係統:總覺得是江湖人不知道其他女裝也可以。
不過一會,商陸便等來了他的下一位病人。
溫暖如玉的公子坐在麵前,平靜的放下了一把烏鞘長劍。
商陸的手停頓了片刻,最終收回了袖子裡。他是一個有原則的大夫,在山上他不醫男人,若是在山下,商陸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他喜歡和溫柔的人做朋友。
“我喜歡和溫柔善良的人做朋友,”商陸平靜道:“我認識一個人,他是一個瞎子,一個喜歡聽花開的聲音的瞎子。可是對這般人我總是不敢說話,不敢與他做朋友,總覺得會驚擾到他。”
“他是花滿樓。”原隨雲微微一笑,淡淡道。
商陸點頭,道:“反正不是原公子。”
原隨雲並未生氣,他平靜的收回放在桌子上的左手,毫不在意的理了理袖口,道:“若可以,我們也能是朋友。”
商陸沒有回答,他欺負原隨雲眼睛瞧不見,露出了一個狡黠又無辜的表情。
做朋友
嗎?
輸的底褲都不剩的那種。
商陸聳肩,看了眼桌子上的烏鞘長劍,他認出了這是西門吹雪的配劍。
戳了戳係統,商陸道:“我已經能想象出劍神發現劍不見的模樣。”
已經瞧見暴躁劍神的係統默默閉上嘴巴,藏了起來。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坑自家宿主了。
商陸拿起了烏鞘長劍,他站了起來。
猛地拔出劍,銳利銀白的劍閃過一道光,落在商陸冰冷的眼睛上,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沉重的壓迫感讓人的呼吸都輕了些許。
“叮咚,恭喜宿主搶走西門吹雪的劍,並說人渣。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注意查收。”
商陸滿意的笑了,便是連看著童年陰影原隨雲都順眼了些。
他拿出放在係統那兒粉嫩嫩的衣裳,猛地拋給了原隨雲。
“換上,治病。”
原隨雲的笑容僵了片刻,周身好似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