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伸手一摸她的額頭,又熱又燙。
“怎麼突然病的這般嚴重,您等著,我這就找小侯爺來。”
夏春一路小跑去楚鶴川院裡回話。
見來人不是宋妙元時,楚鶴川當真以為她真鐵了心要為魏明韜守身,可夏春火急火燎說宋姑娘高熱不退,臥病在床時,他那顆惱火的心兀地被揪起。
甚至不容他多想,當意識回神時,他早已快步衝向玉蘭院。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她。
趕到玉蘭院時,楚鶴川隻看到宋妙元畏縮躲在薄被裡,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臉頰緋紅、唇色蒼白,清瘦的人顯得格外憔悴。
他上前扶起躺在床榻上的宋妙元,“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病成這樣!”
“這幾日天涼,宋姑娘日日在院裡浣衣,秋水不許她休息,一做便是一整日……”
“放肆!這個賤婢她到底有幾條命,三番五次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楚鶴川勃然大怒,他知道求秋水陽奉陰違是聽孟氏差遣。
孟氏授意其實就是給自己警告。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宋妙元,楚鶴川皺眉。
“先去府醫來。”
風聲低吟,夜色沉沉,屋內,燭火微微跳動。
宋妙元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偶爾發出幾聲低低的囈語,聲音虛弱得幾乎不可聞。
“爹爹、娘親……”
楚鶴川湊近到她麵前,想聽清她在說什麼。
宋妙元她下意識地揪住楚鶴川的衣襟。
“女……女兒錯了,爹爹娘親你們彆走……”
楚鶴川垂眸,看著嬌弱臥在他懷裡的宋妙元,表情冷硬,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不會走。”
半晌,夏春端著湯藥進屋。
“小侯爺,藥熬好了。”
夏春上前扶過宋妙元為她喂藥,楚鶴川本想伸手接過藥碗,但終究放下了手。
夏春一手端著藥碗,一手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宋妙元嘴邊,可宋妙元意識昏迷,半口藥也喝不進去。
“姑娘,姑娘?喝藥了。”
宋妙元眼睫顫動,還是緊緊扯著楚鶴川的衣服。
她睜開倦怠疲憊的雙眼,視線迷茫渙散,隻能憑著模糊的輪廓辨彆眼前人。
“鶴川……”
她看到眼前是他時,疲憊麵容露出愧疚之意。
“我……我和師兄絕無私情,我並非故意要惹你生氣……”
她掙紮著要下床給楚鶴川行禮,楚鶴川眉頭一皺,按住她的肩膀。
“彆說話,把藥喝了。”
說不氣是假的,可看到她這副病弱模樣,他的怒火當真消了幾分。
“我隻是放不下爹爹和娘親,我……咳咳咳……”
楚鶴川低頭看著她通紅的臉,餘下的怒氣也散去大半。
他終於放柔聲音:“乖乖喝藥,不就是一個舊宅嗎,我送你便是。”
“當真……?”
虛弱的宋妙元一時竟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覺。
楚鶴川像是哄孩童一般:“不會有假,你先乖乖喝藥。”
喝了藥,宋妙元便沉沉睡去。
望著她安逸的睡顏,楚鶴川心中千頭萬緒。
比起懷疑她與魏明韜有私,他更氣宋妙元寧願求彆人相助,也不願向自己低頭。
她有自己的驕傲,矜貴,對他的感情肆意踐踏。
偏偏,他想報複時,總狠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