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知道,她的功夫沒有白費。
這日午後,她正在芳庭園清掃內院,不多時便瞧見劉大夫進了內堂,急躁躁好似火燒了屁股一樣。
侯府雖比不了皇宮,但府上的大夫也並非隻有一個。
劉大夫一向是為楚鶴川診病,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反常。
四下無人,她撂了掃把跑到內堂窗外,透過半開的窗聽到了裡麵的聲音。
“診得如何?”孟氏聲線低沉。
“一如往常,並無痊愈之相。”
“一如往常?先前你開的藥不起效?這些時日他癡戀那女子,縱欲無度,按理應當虧虛才是。”孟氏似有些急躁。
“這些小的也不知道……”
“我雖給侯爺開了藥,但喝與不喝全在他一念之間,他若不喝,自是起不到半點效果。”
“那就針灸!”孟氏點了點桌子,惡狠狠道。
“侯爺一向不讓人近身。”
“這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讓他接受。”孟氏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向一旁侍女吩咐,“去,把那個宋小五叫來,我有話和她說。”
聽到這裡,宋妙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緊著跑去了前院,趕在侍女召喚前進了門。
她早知孟氏明裡暗裡給楚鶴川使絆子,可沒想到她竟然狠毒到買通了他身邊的府醫。
看似補藥,實則帶毒,如若楚鶴川一直吃著劉大夫開的藥,怕不是快要懷毒而亡了。
“我需要你做件事。”
孟氏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宋妙元已經猜到她會說什麼,但也還是配合的扯了個疑惑的表情。
“夫人請說。”
“我給你三日時間,勸說楚鶴川接受針灸治療。”
“這是為何?”她是真不知道。
她與楚鶴川自幼相識,雖不至於膩在一起長大,但也是知根知底,她從未聽說他有什麼病。
入府之後,劉大夫隔三差五便會給他診脈,她也以為隻是請平安脈罷了。
可今日聽了孟氏與劉大夫的對話,她才隱約覺得楚鶴川可能身患隱疾。
“自是為了治病!”孟氏也挑挑揀揀,並沒對她和盤托出。
“他兒時不慎落過水,自那後就染上了寒症,十幾年來看了無數名醫,都沒根治。”
“就因為他不配合。”
孟氏低聲歎氣,好像在說她恨鐵不成鋼的兒子。
“劉大夫已經有了治愈之法,針灸幾次就有望痊愈,便是他再不願意,這次也不能讓他這麼任性了。”
話鋒一轉,開始打感情牌了。
“所以由你去勸勸他。”
一語言罷,孟氏洞穿人心的眼神愈發可怕,好像在暗示這事非她不可。
“他一向不將我的話放心上。”宋妙元回的很無奈。
可孟氏沒有正麵回答,“你很聰明,聰明人自有辦法。”
宋妙元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想到楚鶴川身邊的府醫對他不利,心口便隱隱作痛。
偏偏今日楚鶴川並沒喚她去胥止院,越想越覺得不對,不知不覺間竟走來了這邊。
月色深沉,將胥止院籠罩其下,楚鶴川的書房仍舊掌著燈,微光外溢,莫名讓人心靜。
她試探了一步,又退了回來。
莫名其妙的,她竟有點怕他。
“夜半望夫,你這是……寂寞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