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一案牽扯眾多,朝中百官雖有了解父親為人的,但皆因盛怒不敢直言,以致宋家無親信相助。
眼下,唯一能救宋家的,就隻有師兄一人。
她隻能來找他。
魏明韜聞聲低眸,似有些為難。
難得不是她苦心相求,而是這案子太過棘手。
這一猶豫,讓宋妙元有一瞬的擔心。
“師兄,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康王搞的鬼,先前我教習郡主琴藝,曾在他房中發現了爹爹丟失的禦賜寶劍,他早就盯上宋家了。”
“他根本不是百姓眼中的閒散王爺,如今他雖名義上練兵,誰又能說他不是擁兵自重?父親忠良不願與他為伍,所以他就要置宋家於死地。”
不止如此,康王手中握著數不儘的人命。
今日是宋家,以後呢?
京中凡是與他相異的官員,恐怕都將慘遭毒手。
絕不能放任如此。
“這是我從康王房中拿到的令牌,此物我從未見過,交於你或許有用。”
她將那令牌遞到魏明韜的手上,眼底的期待意味分明。
魏明韜沉默了片刻。
“其實,我已查到一些線索。”
“幾日前,我查到一封書信,信中所載之事正與師父‘通敵’有關,隻是這送信人沒了蹤跡,連帶這信也真偽難辨。”
這些日子,他時刻不忘為宋家奔走,可線索實在太少,直到現在,他仍舊摸不清頭緒。
“那信件可有落款?”
宋妙元疑惑不解,但心中又難免燃起一絲希望。
“落款之人,正是師父麾下右使,中郎將閆輝。”
宋妙元聽過這個名字。
“他……不是半年前死了麼?”
且死的並不安詳。
當時,他隨宋元柏班師回朝,入京第二日便被暗殺,就因為這事,朝廷還大肆清查,險些將罪名落到宋元柏頭上。
後來即便脫責,但京中也流傳出了一種說法:
閆輝是為了護衛宋元柏而死。
如此無稽之談,在京中流傳了很久,幾乎沒有人關心閆輝真正的死因。
“是,我托人查過卷宗,他說中毒身亡。”
“師父曾與我說過,此人心思並不良善,在西北興軍時,還曾調戲過良家女子,若非當時軍士緊缺,依照軍律應當問斬。”
宋妙元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爹爹帶兵一向紀律嚴明,他違反軍紀,雖留了條命,卻少不了用刑,若非他在那時,便記恨上了爹爹?”
然後勾結康王,背叛了爹爹?
“此事極其複雜,一時難下定論,這幾日我會著手去查送信之人,隻是能否查到,尚未可知。”
他低眉垂眸,有些泄氣。
“一定能找到。”
宋妙元看著他,眼底重新燃起了火焰。
“宋家是被冤枉的,就連老天爺也不忍宋氏滿門被斬,康王被困京郊,已經給了宋家時間。”
“絕不能放棄。”
眼底蓄淚,她給他和自己打氣。
如今,宋家身無自由,能指望的隻有她自己,若連她都放棄,那宋家就再也不得見天日了。
“我並非自由身,不能經常外出,若有線索,我會將紙條送來這裡。”
“如今凡沾上宋家的人皆遭了殃,你不要衝動,若禍端殃及了你,我此生難安。”
宋妙元深深看著他,低聲囑咐。
“師兄,妙元多謝你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