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所有回憶無限衝擊,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戲台上的醜角。
明明心有不甘,卻還要使儘渾身解數去救她護她,不忍看她掉一滴眼淚。
可她呢,假惺惺的逢場作戲,實則恨極了他。
他又做錯了什麼,被她一次次的拋棄,侮辱!
書房門外,鄧英和箭羽守在門口,清晰的聽到裡麵摔砸的聲音。
箭羽吃驚,自己還從未見過侯爺這副模樣。
鄧英搖搖頭,眼底也是許多驚訝。
畢竟,跟他候爺身邊數年,也是第一次見他發這樣大的脾氣。
楚鶴川平日從不飲酒。
朱雀街醉翁酒樓,他倚窗低眸,一壺酒已經見底。
酒在壺中醇香無比,灌入腹卻猶如烈火灼壁,燒灼著讓他神誌不清。
明明還醒著,他似乎做了個夢。
夢見宋妙元笑著走近,嫣然如玉鑽入他的懷中。
他毫無防備。
心底的恨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酒香般存藏多年的愛意。
可在她眼裡,這不值錢。
她拔開匕首,硬生生的戳進他的心口。
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的每一處神經,血如泉湧,噴濺到她的臉上。
她笑,笑得放肆,笑得釋然。
她的目的,達到了。
“彆喝了!”
陸覽伸手將就奪過,身上還染著外麵的涼氣。
“崔管家說你飲酒,我還不信,不成想這是真的。”
“你不要命了?”
寒症遇酒,隻會讓人難受。
輕則痛,重則傷及根本,有害而無利。
“我這條命,早就被多人覬覦,若能因酒而死,或許也能了了他們的心願。”
他口中的“他們”,特指宋妙元。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陸覽嗤笑,將酒壇子踢開,“世間萬物皆有定數,他們沒殺的了你,就是讓你有機會反擊回去。”
“躲在這裡喝悶酒,實在有失大丈夫風範。”
“怎麼,人家的刀劍還沒紮到你身上,你就先繳械了?”
他認識的楚鶴川,可不是這樣的疼。
十六歲執掌侯府,將侯府負責的鹽鐵生意做到了極致,即是商人,他就從不會讓自己吃虧。
彆人傷他一分,他要十分奉還,彆人若覬覦他性命,他定會讓人生不如死。
“你莫不是,為情所困?”
陸覽琢磨了片刻,斜著眼睛看他。
他猩紅的眼底忽然變得晦暗不明,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要殺了宋妙元。
背叛,欺騙,算計,這一樁一件摞在一起,簡直罄竹難書。
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陸覽連忙改口,隻是話沒說完,便被楚鶴川打斷了。
“小二,再來一壺酒。”
陸覽震驚的看向楚鶴川,沒說完的話隻能憋在了口中。
兩壇酒,換來滿身的酒氣。
陸覽將楚鶴川送回侯府時,他已經醉得快要死過去了。
宋妙元聽說他飲酒未歸,擔心的在院中踱步,直到看到兩人的身影,她才穩下心來。
有了救星,陸覽也鬆了神,將楚鶴川安頓好便離開了,隻剩宋妙元守著。
她半跪在床榻邊,小心翼翼的為他解衣,第一粒扣才剛剛解開,她的腕便被攥了住。
“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