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的一舉一動,楚鶴川全都知曉……
她忽然覺得背後發涼。
虛脫和無力感蜂擁而至,讓她有些喘不動氣。
楚鶴川與她感同身受。
他覺得自己或許太過嬌縱她了。
她一次次傷害,一次次背棄,沒從他都會不可抑製的勃然大怒,然後在依靠時間自己哄好自己。
他像是在演獨角戲。
她憑什麼這樣踐踏他的心意?
上次發現那毒藥,知道她是來殺自己,他幾乎心灰意冷,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可他的心在作祟,求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或許那藥隻是巧合?
他想原諒她的,所以派人跟著她去往靈山寺,想看她這一次是不是清清白白沒有騙自己。
這想法實在可笑。
屋裡火盆燒得正旺。
火焰竄起,烤炙著他的臉,似變得猙獰。
“主子,這些……真的要燒掉嗎?”鄧英手捧著一摞書卷,謹慎開口。
這是隱衛營近半年的心血,是搜查到的宋元柏被誣陷的證據。
楚鶴川頭也沒抬。
“燒。”
既然她覺得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得來的,那便遂了她的願。
她不配他以誠心相待。
話落,鄧英微顫的手鬆開,那遝證據掉入火盆。
火焰升騰,攪動著翻飛,入欲火蝴蝶一般輕舞,然後消失成灰燼。
他的愛意,也要消失了。
宋妙元被關在柴房整整三天。
滴水未進。
起初,她曾聽到外麵的侍衛交談,說她因何被困在此處。
她猜得不錯,楚鶴川掌握了她的一舉一動。
將這樣一個伺機謀殺的人放在身邊,任是誰也做不到。
更何況是本就恨她的楚鶴川。
可即便知曉事實,即便心甘受罰,三天也很難熬。
一開始她還算清醒,體內的餘毒偶爾叫囂,饑餓與痛交纏在一起,直至她昏倒。
後來她被救起,安置在了曾經自己的房間。
窗口被遮得嚴實,讓她分不清白天黑夜。
這天她被痛醒,踉蹌著起身去夠桌邊的飯,涼透米粒有些難嚼,難以下咽。
她跪坐在桌邊,絕望的盯著那碗飯,忽然聽得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了開。
光線躍入,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睛,透過衣袖下擺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抬眸,怯懦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被陰影遮住了半張,即便如此,也能看清他唇邊青澀的胡茬和透著疲憊的眼神。
一瞬心悸。
“你這是……”
她小聲開口,卻不等話說完,他便大手攥住了她的衣領。
臉被迫貼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眼中的狠厲。
“你能不能彆再裝了?”
“每次都是這樣一副甘心受虐的模樣,你的狠勁兒呢?”
“你不是想殺了我嗎?”
他咬牙將她拉起,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入了她的手中。
“來!”
“用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