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亮時,睡沉了的宋妙元被抱進了房中,楚鶴川獨自一人回到靈堂,直到天色大亮。
人己到了,也該入土為安。
楚鶴川安排好一應事宜,送葬的隊伍如長蛇一般蜿蜒盤旋數裡,城內掛滿的白幡隨風而動,天空竟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他心情沉重卻又平靜。
或許是因為親人皆去,已無人可掛念,又或許是因為宋妙元還在身邊,不至於崩潰孤單。
他這樣解釋,卻沒有意識到,在這一路的相處過後,他的心已經無可抑製的偏向了她。
而如今悲涼的加持下,她成了他此後生命延續的理由。
許是太累,宋妙元睡得格外的沉。
待她醒來時,出殯的隊伍早已經走了,夕陽西下,喬家院裡荒涼無人,寂靜的讓人害怕。
她不願在屋子裡乾坐著,出門來瞧,不知不覺間進了一個院子,院內種著綠竹,襯得清新雅致。
這是哪裡?
隔著窗紙,她往裡麵看去,隻能隱約看見裡麵的擺設,正堂高處懸掛著一幅畫,被窗紙遮了個嚴實,根本瞧不出畫了什麼。
她停留片刻,轉身想走。
“不進去看看麼?”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忽的眉眼綻開,眸中多了幾分的笑意。
“你回來了。”
想到自己因為睡著錯過了這等大事,她又霎時懊惱,不禁低下了頭。
“怎麼這副模樣。”楚鶴川看出了她的自責。
“我該去送送外祖的。”
她抬眸,上下細細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衣袍上有未撣乾淨的土,自覺的為他撣了撣。
“想來他若知道你在,也不忍你去跟著受罪。”
“何況你腿上還有傷。”
他挽過她的手,推開了眼前的房門。
門一開,屋子裡散出了些清香的氣味兒來,將她方才的煩惱憂思一氣兒衝了個乾淨。
方才隔著窗紙看不分明,這會兒進門,才發現那畫上是一個女子,纖纖身姿,腰如細柳,手執這一隻燈籠,似在照前行的路。
她眯起眼睛仔細看,發現這女子眉眼不俗,與楚鶴川有幾分相像。
回眸看向他,隻見他也正仰頭看去,眼底似有說不儘的悲涼。
“這是我母親的畫像。”
“當年母親遠嫁,臨行前外祖為留些念想,便找畫師作了這幅畫,若是思念,便時常拿出來瞧瞧。”
“可惜,娘嫁去京城不過五年便撒手去了,這畫便也不再收著,自那以後就掛在了此處。”
“這間屋子,正是她未出閣時住的。”
宋妙元聞聲下意識的四下看去,桌椅擺設都齊全,甚至窗邊的梳妝桌上還放著未及帶上首飾,好像人隻是出了門,不時就會回來一般。
心如刺痛。
她挽住了楚鶴川的手,聲音低到幾不可聞,“以後換我來陪你。”
他微怔,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她的話,而後笑了笑,將她攬入了懷裡。
有她這話,就已足夠了。
他點頭,輕嗯了一聲。39288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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