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卓航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現實告訴他,影子是在燈光之下的,燈光斜了,影子怎麼可能不斜。
曾經,卓航覺得,無愧於心便好,可是,事實是,沒有人會在乎你的無愧於心,你必須要強大到沒人敢質疑你。
李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不大計較,很能包容人彆人的人,所有會不那麼把卓航的要求和囑托放在心上。
知道卓航小事懶得計較,所以才漸漸膽大到自作主張。
李明輝就是太了解曾經的卓航,他才有機會用不經意地方式打擊到卓航。
可是,李明輝還是不夠了解卓航,卓航並不是被打擊之後便一蹶不振的人。
其實,李明輝也不能算做背叛,就連倒戈可能都誇張了點,兩個人隻是所處的立場不一樣罷了。
卓航沒有埋怨過李明輝,隻是有過惋惜,曾經的朋友因為各自的立場走散了,如何不惋惜。
先是朋友走散,然後愛人離開,戰友犧牲,卓航時而清醒,時而迷茫,他想調整自己,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後來他無意間得知了自己的病情,找專業人士谘詢了躁鬱症之後開始自我救贖。
清醒的時候他就把對自己的要求和想說的話寫下來,本子時刻帶在身邊。
儘量減少自己消沉的時間。
那個本子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裡被摩挲得起毛,散落。
尤其在得知其實孩子還在之後,卓航更是深切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再繼續混混沌沌下去,隻怕田小夏回來了,彆說她願不願意見自己了,自己都沒有那個勇氣去找她了。
如果說田小夏是卓航的念想,那麼孩子就是給卓航的強心針。
在那個假期見到田小夏和小安然之後,有一瞬間卓航是滿足的。
可是在看過田小夏的眼淚和糾結之後,卓航隻有一個想法,清晰且堅定的想法。
他一定要給田小夏和孩子一個家,一個完全屬於他們,可以依靠,可以肆意的家。
他一定要成為可以給田小夏和小安然遮風擋雨的人。
美帝專家的到來,他何嘗不知道這是田小夏的功勞。
想到田小夏或許知道了自己曾經的病情,他有過窘迫,害怕田小夏從此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在經曆過糾結之後,卓航選擇相信自己的選擇,他堅信,他愛的人不會是那麼膚淺的人。同時也感激田小夏沒有回來,沒有回來看到他的軟弱和窘迫。
卓航變成一個強硬的人,大概是他把所有的柔軟和溫暖都留給了田小夏。
卓航半年時間整頓了東南邊單位的賬目,處理得有禮有節,不是分寸。
在田小夏回國之前,卓航不僅破格升了一級,還調到了華東地區。
二月,田小夏終於等到了律考,律考結束,田小夏再次對赫爾曼提出了正式邀約,約赫爾曼麵談。
儘管是正式邀約,但是赫爾曼還是要求田小夏帶上小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