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雪涅聽到這樣一句暗示性極強的話語,無論怎樣她都該想到艾伯赫特的意思了。事實上,她也的確明白了。隻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用停下腳步來表達她對於此類問題的不擅回答,而是快步向前走了起來。
但就在她要甩開艾伯赫特自己先走近對方的座車時,她的左手卻是被戀人十指交纏地扣住。而後,艾伯赫特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並帶著笑意十分肯定地說道: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聽到這樣的話語,林雪涅不禁著急道:“我從柏林過來的時候帶了兩罐巧克力粉,雖然在去到jg—26聯隊的時候我分了一罐給路德維希還有曼弗雷德,可是一起帶來的一小瓶伏特加我還藏得好好的。”
眼見著綠眼睛的貴族在她說著那些話語的時候隻是用帶著笑意的目光注視著她,在那份注視下感到自己的臉都發燙起來的林雪涅不禁吱吱嗚嗚地說道:
“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可以一邊喝加了伏特加的熱巧克力一邊說會話……”
聽著這樣的話語,艾伯赫特幾乎要笑出聲來,而後他就在為林雪涅打開車門的時候故作嚴肅地說道:“我明白了,我們在兩件事的先後順序上有分歧。”
“艾伯赫特!”
如果說,先前林雪涅還隻是有些羞惱,那麼這一刻……她就已經惱羞成怒了。但除了用這種虛張聲勢的語調叫出對方的名字,她似乎也不能再做什麼了。而且她綠眼睛的戀人則隻需在兩人都上車後給予一個足夠纏綿的吻,就能讓她完完全全地繳械投降。
再然後,當兩人來到了那間在空襲結束後還沒能來得及修複暖氣的旅店房間時,林雪涅根本就沒法再想起兩人先前所說過的“兩件事的先後問題”。並且,她也很快就沉.淪在戀人柔情又不容拒絕的吻中,沉.淪在他掌心的溫度中,沉.淪在這個貴族青年那對她充滿著渴望的侵占下……
而將她從那令人戰栗且不住顫抖的一片茫然中喚回了神誌的,則是從對方那未有脫去的襯衣的掩飾下顯露出來的,肩膀處抱著的紗布。
顯然,艾伯赫特並不想讓自己的戀人看到它。所以他才會用那種猛烈的,根本讓人沒有思考的縫隙的方式去完成兩人在久彆重逢之後的第一次性.愛。似乎隻有這樣,他懷裡的那個女孩才會遲一些,再遲一些地注意到自己沒有完全地脫去上衣就進入了她的身體。
在伸手去觸碰那塊被包紮了的傷口時,林雪涅一下清醒了過來,並著急要坐起身來,卻是因為這個動作而牽扯到了兩人此時還緊緊契合著的地方。
變了調的喘息聲讓艾伯赫特急忙從戀人的身體裡退了出來,然後林雪涅就很快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在嘗試了數次之後才成功地開口說出大約能算是“質問”的話語。
“這就是你說的,你根本沒有受傷,那都是誤傳?”
“我隻是……隻是不小心被彈片劃到了。”
或許林雪涅那帶著怒意望向艾伯赫特的目光是真的有一種魔力。如果不是這樣,那又該如何去解釋,一個平日裡能夠麵不改色地說出很多謊言,甚至是默不作聲地引導一個人向著他所希望的方向去想的男人怎麼會在此時說出這種連一分鐘也瞞不過的謊話。
果不其然,已經在這個晚上被眼前人騙過一次了的林雪涅很快就要把手放上對方受了傷的那邊肩膀,看看在他傷口的背麵,可能形成貫穿傷的地方是不是也被包了起來。這讓綠眼睛的貴族很快就向後閃躲了一下。
這下,林雪涅算是全明白了!
她感到又心疼,又生氣!
她心疼得恨不得這就吻上戀人那被厚厚的紗布包著的傷口,又氣得一句話都不想和對方說了!
於是此時也隻能是艾伯赫特去哄她了。再沒了在戰場上的那種沉著與冷靜的艾伯赫特不禁試著向自己的戀人解釋道: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傷,真的。因為彈片沒有留在傷口裡。這是一個很安全的貫穿傷。”
隻是此時林雪涅根本就不想再聽他的這種解釋了。甚至還在聽到“這是一個很安全的貫穿傷”的時候氣得乾脆背過身去了!
眼見著心上人已經打定主意不要再理會他,艾伯赫特也不好在此時再去摟住她。於是他隻得繼續說道:“那天我們接到命令要強行渡過瓦爾塔河,但是遭到了波蘭士兵的頑強反擊。為了掩護大部隊渡河,我所在的那個營被波蘭的一個步兵師圍住了。我的長官在指揮部隊突圍的時候不幸被擊中。當時我就在他身邊幾步遠的地方。我已經很幸運了……”
艾伯赫特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聽到了倔著脾氣背對著他的戀人吸鼻子的聲音。很快,她悶悶的聲音傳來。
“那你也不該瞞著我啊……我剛剛肯定都抓到你的傷口了!”
而後,似乎已經忘了那天的死亡恐懼的艾伯赫特幾乎是帶著笑意說道:“不會有事的,雪涅。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它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可以把紗布拆了給你看。”
說著,艾伯赫特仿佛真要就這麼拆開蓋著傷口的紗布。林雪涅一聽,怎麼還敢繼續背對著自己的戀人!她很快轉過身去,卻隻是看到了那雙帶著笑意的,總是能夠輕易地讓她沉溺其中的淺綠色眼睛。
擁有這雙眼睛的人對她說道:“你終於肯轉過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