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chapter 305(2 / 2)

午夜布拉格 琅儼 7285 字 4個月前

而作為集團軍群的司令,曼施坦因也從貼近地圖的那一側退了出來,並同時示意艾伯赫特借一步說話。

綠眼睛的貴族跟著對方走出這節溫暖的車廂,並進到了被暴風雪肆虐的那節用來運送物資和設備的開放式車廂。

曼施坦因:“格羅伊茨副總指揮,我猜想你應該是帶著任務來和我們會合的。但我仍舊認為,鑒於現在的南翼局勢,我們之間開誠布公一些可能會更好。”

艾伯赫特:“我認同您的看法。”

曼施坦因:“能和我說說元首叮囑你的事嗎?”

雖說先前在見到艾伯赫特的時候,這位集團軍群司令的臉色可算不上好。但是此刻,當他想要從這個年紀足以做他兒子的年輕人那裡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時,他又是一點都不猶豫。

隻是到了此時,這位名聲在外的“普魯士軍官”都似乎擺不出一張起碼是看起來很和善的臉。

但他的直白卻是讓身旁的貴族青年笑了。

艾伯赫特:“您打算從我這裡打聽到元首給我的秘密任務,好在我打算行使權力之前就找人把我關起來嗎?”

曼施坦因:“在情況特彆緊急的時候,我恐怕我的確會這樣做。”

這樣之後,兩人就都笑了。此刻與對方的立場不完全相同的綠眼睛貴族向對方伸出手來,而曼施坦因元帥也在那之後和他擊了一下掌,也在晚了兩個小時候才和對方握起了手。

而後他們就倚在了車廂內的欄杆上,並看向外麵的雪景。

艾伯赫特:“元首在第6集團軍裡有一位聯絡官,並且保盧斯將軍那裡也有著一台可以直接聯絡道元首的電台。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第6集團軍隻是在名義上聽命於您。可即便如此,元首還是擔心集團軍在緊急時刻可能會為了執行您所下達的命令而違抗他‘寸土不退’的命令。”

曼施坦因:“你認為他對於斯大林格勒的局勢有多少的認識?”

艾伯赫特:“很少。以至於我在來到這裡聽你們說了南翼的態勢時,我甚至都感覺到了驚駭。但我不得不提醒您,命令就是命令。這一點對於我、對於保盧斯將軍來說都是如此。”

曼施坦因:“恕我直言,格羅伊茨伯爵。請問您剛才為什麼不說出反對我的話?”

艾伯赫特:“因為那還隻是一個想法,您也沒有要把它立刻變為現實。我甚至可以說,您現在都沒有把它變為現實的能力。”

說完這句話,綠眼睛的貴族便在向對方輕輕點頭後向著另外一節車廂走去。

車廂外的暴風將他的冬季大衣的下擺吹起,那就像是在2020年的慕尼黑,那間民宿公寓的遮光窗簾被藍眼睛的男孩一下掀起。

雖然昨夜他在半夜三點後就一直輾轉難眠,但是在早上七點的時候,他就已經去到了就近的超市和麵包店,買來了果汁、牛奶和可頌。

等到他聽到林雪涅昨夜睡的那間臥室裡響起了動靜,他便用屋主人放在開放式廚房裡的咖啡機做起了咖啡,仿佛是在用這種動靜提醒臥室裡的那個女孩——他已經醒了。

果不其然,昨夜也沒有睡好的林雪涅很快就打開了被反鎖的房門,並在和他的視線對上時露出了很彆扭的表情。

而後艾伯赫特就向她笑了起來,並問她:“喝咖啡嗎?”

當藍眼睛的男孩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奶咖的香味就已經彌漫到了林雪涅那裡。

所以林雪涅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還能是什麼呢!

昨夜她經過左思右想之後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對這個人胡亂發脾氣的理由,正愁著今天早上見到對方時應該怎麼“破冰”呢,結果這個艾伯赫特居然在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對她露出了這麼好看的笑容,並還問她喝不喝咖啡!

她本想在戰鬥式的洗漱之後過來幫對方把那些麵包擺好,卻沒曾想這個男孩卻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相反,在她洗臉刷牙的這幾分鐘時間裡,藍眼睛的男孩還把他從超市裡買來的彩椒和番茄也都給切好了。

於是當兩人一起坐下來吃早餐的時候,她也隻能率先□□起自己了。

“昨天晚上我把你趕出房間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我覺得……我對你做出的這些舉動還是太粗.暴了一點。我……”

林雪涅還打算認真地繼續說下去呢,但她的措辭實在是問題嚴重。

當雙眼根本不能從她的身上挪開的藍眼睛男孩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咖啡打算喝上一口的時候,林雪涅用來形容自己的“粗暴”一詞就讓他在被嗆到之後險些把咖啡灑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樣的變故讓林雪涅一下停住了自己的話,但很快,她就在艾伯赫特拿起了紙巾的時候近乎麵無表情地繼續說出道歉。

藍眼睛的男孩不得不打斷她的那些話,並說道:“我已經不記得你昨天晚上有過什麼……‘粗暴’的舉動了。”

林雪涅狐疑:“真的?”

艾伯赫特:“真的。但有些事,我認為你得在出發去到波蘭之前就想清楚。”

林雪涅:“比如……?”

艾伯赫特:“比如你潛入到狼穴的舉動如果真的能讓過去的未來發生能稱得上是巨大的改變,如果我們的現在不再是他們的未來,那麼身在過去的你又會經曆什麼?雪涅,這是一道哲學題,而不是物理題,你應該比我懂得更多。”

藍眼睛男孩的這句提醒讓原本還在糾結那些細枝末節的林雪涅猛地醒悟過來。隨即她陷入了思考。直到數分鐘後,她才用一種極不肯定的語氣說道:

“從哲學的角度上來說,如果那樣的事真的發生,當那樣的過去無法通向我們所處的這個未來,那這裡就也不會是屬於我的‘未來’了。但我又不屬於那個時空的未來。所以……”

艾伯赫特:“所以你會被禁錮在那個被改變了的過去。這可能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