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會客室,安靜的振聾發聵。
宋安安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場麵——霍慕笙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為什麼會跟胡律師談話,重點是,他們的麵前擺著的,正是她和胡律師剛聊完的內容。
所以,胡律師也是霍慕笙的人?
她質疑的看了眼胡律師,又看向霍慕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宋安安最不想相信的真相就是,她被跟蹤了。她寧願聽到霍慕笙說他公司有事來谘詢胡律師,但這完全不可能,胡律師就是專攻離婚案件的律師。
“你跟蹤我,監視我?”宋安安帶著答案問問題。
此刻的宋安安,感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她居然會因為霍慕笙答應她完全給她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而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終於看到一點曙光,興奮的約會這個,見麵那個。誰知道,她以為的自由,也僅僅是自己以為的自由。她就像一隻魚一樣,在霍慕笙提供給她的巨大魚缸裡自由的遊來遊去,往哪裡遊,怎麼遊,她可以完全自己做主。
但是,霍慕笙卻在透明的魚缸外盯著她,她卻完全發覺不了。她做的一些事情,自以為很私密,卻完全暴露在霍慕笙的眼皮子底下。
“你答應好我的……”宋安安眼中漾著眼淚,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明明說好的,卻一再出爾反爾。上次你也說過,如果你違反了約定,就同意離婚,所以現在,我鄭重的跟你說明,我們離婚吧。”
宋安安繞過霍慕笙,從一旁的椅子上拿到她壞了的腰帶,轉頭甩了門就離開會客室。
霍慕笙趕緊起身,“回頭再跟你聊。”他對胡律師說道,接著追了出去。
宋安安是在電梯中被霍慕笙堵住的,她被圈在他的臂膀中間。
“回去我會給你解釋,”霍慕笙第一次提出要給宋安安解釋一件事情,他這次有種預感,宋安安真的要離婚,“這裡有監控,不方便說一些事情,回到家,我一定會給你解釋。”
宋安安偏過頭去不想看他,她這次真的失望了,上次她已經給過霍慕笙信任,結果他就是這樣處理的,“不用給我解釋,離婚就可以。”
霍慕笙捏著宋安安的臉麵對自己,“不,你一定要聽我說完再決定。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宋安安反駁了回去,“不論事實是哪樣,胡律師是我自己選的律師,可是他在我剛剛離開會客室就跟你交談,並且你們談的是我剛談完的事情。這件事不論你怎麼解釋我都不會信的,總之我隻有一個要求,離婚!”
電梯這時打開了門,宋安安想趁著外麵的人進來的時候掙脫霍慕笙的束縛逃出去,她一想到跟這個虛偽又奸詐的人處在同一個空間就難以呼吸。
但是她沒有逃離出去,她雙腳離地,被霍慕笙抱了起來,“抱歉,借過一下,”霍慕笙抱她出去,還對周圍的人禮貌的說著。
宋安安試圖掙紮出他的懷抱但是馬上就放棄了,因為她害怕誤傷旁邊的人。
霍慕笙抱著她走出人群,他衝他們點頭:“謝謝。”
看吧,他就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對外禮貌周到溫文爾雅,對她就苛刻的要死,出爾反爾,還是一個極度控製狂的變態!
霍慕笙一直把她抱進車裡,圈在自己腿上,他擔心宋安安會從另外一側門打開跑出去。
宋安安捶打他的胸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坐著。”
“回到家我自然會放你下來。”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宋安安掙脫無果,索性就把他當成座椅,毫無形象的靠在那裡。
此時,宋安安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霍慕笙這麼著急帶她回家,是要做什麼?現在根本不是他下班的時間。她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霍慕笙發現了她谘詢律師這件事。這件事是霍慕笙數次否定過的,她沒有聽他的話依舊去做,那麼回家以後,是不是又有一頓懲罰在等著她?
“你跟我回家也沒有用,你出爾反爾,違反約定監視我,不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會堅持離婚。”她先發製人。
霍慕笙圈緊了宋安安,“我見那個胡律師,是因為他來路不明,我需要查他底細,才能放心的讓你跟他交流。”他努力解釋道。
“查底細?於是查到了我們討論的內容?”宋安安又坐起來盯著霍慕笙,“是查他的底細還是查我的?如果你做人坦蕩一點,沒準我還……”話說一半,宋安安緊急停止,她懵了一下,她剛想說什麼,沒準還能原諒他?
瘋了嗎!
“沒準什麼?”霍慕笙看著眼前急赤白臉的宋安安,感覺一點威脅都沒有。
如果說有威脅的宋安安,還得是在律所回頭見到她的那一刹那,那時的她最有威脅。霍慕笙感覺得到,那時的宋安安,雖然沒有吵鬨,但她真的會離開他。而現在的宋安安,儘管在不停的吵鬨,但是,已經不會讓他感到那麼有威脅了。
“沒準我還高看你一眼,”宋安安換了個說法,“你違背承諾在先,彆怪我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