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著,都不能對不起這一聲爹。
沈千嫿心思微動,垂眸道“爹不想做官,那爹想做什麼”
“創業恩,開創一番事業,自然是從商。”沈老爹頓了頓,笑道“這些不說也罷,你一個姑娘家,好好養著便是,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不必拘束,爹彆的能力沒有,賺銀子不在話下。”
沈千嫿唇畔微微揚起,這裡士農工商之間的階級尚未打破,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以沈誠業沉迷造反的行為來看,他很注重地位,罷官從商全然不可能。
如此看來,沈老爹芯子裡確實換了人。
“爹想做什麼生意絲綢,茶葉或是胭脂首飾”沈千嫿繼續不動聲色的試探。
沈老爹撇嘴,不屑道“能賺錢的都做,這世上還沒我賺不到的錢,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等哪天你爹我把錢都摟到手裡,小皇帝也得跪下叫爸爹”
沈千嫿眉頭微挑,強忍著笑意問道“爹也看過資本論”
“當然嗯”沈老爹自覺失言,聽到熟悉的書名,眼中滿是驚疑不定,難不成這裡也有資本論那豈不是早有人捷足先登了
沈老爹心中忐忑,決定還是暫時捂緊馬甲,佯裝無意道“資本論是什麼我說了嗎沒有吧,爹不知道。時間不早了,嫿兒早點休息,爹先回去了。”
不等沈千嫿開口阻攔,沈老爹一個跨步出了房間,捂著懷裡未成形的書稿,臉色奇差。
他媽的,一個最簡單的文抄公還有人搶
京城坊間的傳聞愈演愈烈,尤其是沈府和陳府這兩日不斷的請大夫上門診病,更讓這件事有了足夠的發酵空間。
上次圍繞沈千嫿的諸多流言還未消去,又疊加了這麼一層被毒害的戲碼,頓時讓人好奇不已。
沈家明珠不是心狠手辣,囂張跋扈麼被人毒得吐血了都沒跳起來,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難不成是真的快死了,沒功夫出來蹦躂
林二小姐可真是好狠的心腸
一輛馬車停在大街上,旁邊是最為熱鬨的戲園子,今兒有新戲上台,人流量要比往常好上許多。
戲園子附近常有些地痞閒漢出沒,他們好吃懶做,好事辦不成,壞事卻是一做一個準兒。
馬夫從牆角走出來,四處看了看,這才上了馬車,低聲道“小姐,事情妥了,明日午時之前,消息會傳遍整個京城。”
馬車內的女子輕笑兩聲,淡淡道“做得不錯,小竹,賞。”
“多謝小姐。”
車簾內滾出一錠銀子,馬夫樂嗬嗬的撿起來揣入懷中,駕著馬車離開了戲園子。
魏長風從暗處走出來,偏黑的膚色讓他的臉色不大好看,身旁跟著的侍衛連忙道“主子,這好像是陳府的馬車,屬下這就去打探一下。”
這一條街在京城最為繁華,而三六九流的客人在戲園子尤其多,一連查了兩日,魏長風總算是查出了些許線索。
很多流言都是從這兒傳出去的,至於真假,自然無從辯駁。
魏長風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追查,明明隻不過是些後宅女子的陰私手段,上不得台麵,他卻忍不住想查個清楚。
沈千嫿不像是毒殺姨娘,掐死庶妹的狠辣女子,可為什麼百姓對沈府一無所知,卻是全都信了
“主子,那幫閒漢接了銀子,說是讓散布一則消息”身旁的侍衛說道,而魏長風卻是一頓,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消息”
“說是林二小姐在賞花宴毒殺所有賓客,而陳、陸和沈三府的小姐還中了七日散之毒,若不是王太醫相救,必死無疑。”
“七日散”魏長風微微一愣,蹙眉道,“沈小姐吐血是因為七日散”
“這屬下不清楚。”侍衛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大人一向不在意這種小事,最近這是怎麼了
魏長風臉色不大好看,沉著臉道“去王太醫府上瞧瞧。”
消息持續發酵,林二小姐的惡毒更添一層,又觀聞不少府中都請了大夫診脈,林媚兒下毒的事情徹底被坐實,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也正是在這時,林家有仆人奔去兵馬司,有心人一打聽,便知曉了一個更加了不得的消息。
乖乖,就說林二小姐一向心善,怎麼會做出這種狠毒的事情,原來這一切都是沈家明珠所為
是她嫉妒林二小姐即將入宮侍寢,這才偷偷摸摸在茶中下毒,還毒了三個,想要將她們取而代之
林家之前不敢貿然聲張,後來查到了證據,這才毅然決然的奔赴兵馬司,想要狀告沈家那位,還林府一個清白。
不少吃瓜群眾已經樂了,林府有證據在手,這次看那沈家小姐還怎麼伶牙俐齒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