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不愧是最強王者,時白荔的狙擊手感沒起來。
一開始空了幾槍,而讓坦克找到了她的位置,直接衝上來把她這個脆皮亂拳捶死。
不過複活出來,時白荔就摸清了他的習慣,預判走位一槍爆頭。
【躲我後麵讓我扛!】強啊!開鏡秒鎖頭!
【躲我後麵讓我扛!】爽,再來再來
接下來,時白荔因為對地圖不熟失誤了兩次。
其他時候她都是壓著坦克殺,最後甚至堵在了複活點門口。
對局結束,16:3。
時白荔碾壓。
戴著麵罩和兜帽狙擊手宛如陰影之中的死神,沉默地扛著狙擊槍,背後的披風獵獵飄舞。
時白荔:你兄弟應該在旁邊看吧?
時白荔:嘻嘻,他今天不會又睡不著了吧?
郊區的高新科技園區裡。
辦公室內,傳來一聲破防的長鳴——
“啊啊啊啊這個人真的太惡心了!太搞我心態了!孟哥,你怎麼輸了啊?!”
孟鈞陽看著屏幕,無奈地攤手:“我也沒辦法啊。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哈哈哈不過你彆難過,我覺得他玩的真的厲害,以後可以一起玩啊。”
小弟:“……不,那我多丟人啊!”
孟鈞陽的笑容陽光燦爛:“怎麼會呢,大男人還在意這些?行了,我也跟他solo了,人家這麼厲害,這說明你昨天噴他菜逼不對,道個歉,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
小弟:“孟哥……唉,行,好吧。”
他心裡難受,可是孟哥為了他都跪下來求人家了。
孟哥能為了他忍耐,他為什麼不能為了孟哥忍一忍?
孟哥對他,對他們這幫小弟,真的從來沒的說的……
時白荔聽見小隊語音忽然打開了,接著傳來了一個彆扭的聲音。
“那個……哥們。我,我昨天噴你不對。對不起啊。”
然後是另外一個更加爽朗陽光的男聲:“哈哈哈,你看,這不是很簡單嘛。兄弟,你覺得呢?能原諒他嗎?”
居然能讓祖安人回歸素質行列,時白荔對張飛哥的人格魅力又有了新的認識。
時白荔打字:行啊~不過昨天他說輸了solo的叫爸爸,我不愛聽爸爸
時白荔:叫一聲祖宗聽聽?
語音裡,兩個男聲沉默半響,終於是歎了口氣。
一齊喊:“……祖宗。”
時白荔:“哈哈哈哈!”
爽!
……
樓上。
昨天晚上蕭隨幾乎熬了一夜,天快亮才睡覺。
他一向淺眠又有起床氣,再加上沒人敢來三樓,這裡一直都是靜悄悄的。
然而。
半夢半醒之中,總是有一些急促的哢噠的聲音若隱若現。
聲音不大,卻很煩人。
好比一隻蚊子,嗡嗡嗡,嗡嗡嗡。
蕭隨低氣壓地翻了個身。
好在這聲音很快沒了。
但不過五分鐘,一陣癲狂一般的笑聲就如午夜凶鈴一般襲來,瞬間讓蕭隨清醒。
蕭隨:“……?”
彆墅鬨鬼了?
聽動靜,這鬼就是在他正樓下哈哈狂笑。
他套上衣服,黑著臉走下樓。
彆墅每層樓套房的位置是一樣的。蕭隨在三樓的起居
套房,對應的正是二樓的客房。
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裡正住著時白荔。
她在搞什麼?
蕭隨走到客房門口,問題的答案也已經不攻自破了。
時白荔沒關門也沒關窗,她沒有專屬的書房,就坐在起居室裡擺著的電腦桌前,戴著耳機還在笑。
她手指翻飛。
於是蕭隨也知道那哢噠聲是什麼了。
那他媽是時白荔的機械鍵盤。
響得能吵醒一頭牛。
傭人們都跟死了一樣,仿佛都聽不到這動靜,誰也沒來提醒她。
蕭隨站在門口,沉著氣敲了敲門。
沒動靜。
正常,時白荔戴著耳機,聽不見。
蕭隨:“……”
他發現自己今天就算在這裡把手指敲斷,這個時白荔也永遠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
蕭隨簡直要氣笑了。
他直接走了進去,離得近了,自然看見了時白荔屏幕上的遊戲畫麵。
——嗬,不學無術,沉溺低級娛樂。
蕭隨伸手就把時白荔的耳機給摘了。
時白荔:“咦?”
她轉過頭,正好看見了蕭隨一臉不愉的樣子。
世界一片晦暗,而蕭隨就是那陰影中心。
時白荔撐著腦袋打了個招呼:“早啊哥哥,你也想打遊戲?”
蕭隨嗤笑,眯起眼睛:“沒人教過你,注意你的音量麼。”
時白荔誠實搖頭:“還真沒有。”
蕭隨一頓。
往事浮上心頭。
他自然知道自己那父親什麼德行。對蕭隨都從來沒上過心,更彆提早就被扔到鄉下去長大的時白荔了。
張媽貪婪的麵孔、鄉下送來的帶著泥巴的被扔掉的特產、傭人們藏在樓梯間裡的低嘲、時白荔初次見時局促垂下的雙手……
這些畫麵一一出現。
最後,定格在了一場宛如鬨劇的葬禮上。
蕭隨再次開口時,自己都沒意識到聲音和緩了幾分。
“……小聲點。”
他視線挪開。
恰好落在了麵前的電腦屏幕上。
一局遊戲已經結束,開始結算畫麵。
勝利的圖標下,本局MVP是狙擊手。
冷漠的狙擊手隻露出一雙眼睛,犀利如隼般瞄準幾百米外的敵人,穿過層層玻璃,瞬間爆頭。
帥得人頭皮發麻。
時白荔自然也意識到蕭隨的目光:“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蕭隨隨口問:“你?”
時白荔:“對。人美聲甜,槍狠話不多~哎呀,真羨慕你有操作這麼6的妹妹~”
下一秒,英俊狙擊手露出了頭頂的ID。
蕭隨嘴角一抽。
人美聲甜的妹妹,叫“屎亡筆記本”……?
蕭隨:“?”
他覺得剛剛愧疚的自己真像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