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膳房較前段時間送來的晚餐又豐盛許多，還有一道黑龍潭花鰱，這是中國四大家魚之一，肉質細嫩不柴，魚頭肉多質嫩，通常用來做剁椒魚頭。
一看到這道菜舒莞不由想起剁椒魚頭那個香辣椒麻味，饞的要流口水了，可惜她不能自己開火。
“這是李公公特意烹製孝敬給您的。”送膳的小太監垂著頭畢恭畢敬地說道。
不過鰱魚也算不上什麼稀有的食材，感覺禦膳房像完成什麼KPI一樣，對每一個皇帝寵幸過的妃嬪形式主義地示好，實際上根本沒往心裡去，除非和馬佳氏一樣自進宮起就榮寵不衰。
比較亮眼的是一道沙白貝湯，沙白是文蛤的一種，貝肉肥美鮮甜，舒莞很愛吃。
她沒有急著動筷子，而是微微一笑吩咐：“銀枝，看賞。”並示意等著的小太監，“替我謝謝李公公，告訴他我很喜歡。”
不知道這李公公是哪裡的人才，這麼急著拜廟門，她一個新人竟還有人迫不及待巴結，稀奇。
舒莞吃了魚肚子，剩下的沒再動筷，小時候吃魚總是吃到魚刺卡嗓子，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讓她養成了吃魚隻吃魚腹的習慣。
照例都撥給宮女太監們分著吃了，倒是沙白貝湯小小一份，被她一個人吃光了。
用過膳，舒莞從後殿角門出去消消食，永壽宮旁邊是太極殿和體元殿，除了留宮的奴仆，沒什麼人在，不怕衝撞到貴人，倒成了她日常能逛逛的地方。
像是事故高發地禦花園，她目前是萬萬不敢去的。就算沒有事故，碰到“同事”尬聊寒暄也夠她受得了，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這兩個宮殿名字怎麼跟其他宮殿不一樣？”舒莞好奇地問道。
金枝已經多次領教舒莞對後宮的“無知”，聽到她這麼問還是有點驚訝，“回小主，這兩個殿合並是叫啟祥宮，屬於內廷西六宮之一，隻是皇上後宮空虛沒有安排人住。”
舒莞掐指一算，康熙後宮現在至少十五個女人，居然還後宮空虛？
不過想到他晚期後宮六十多個後妃，這麼說空虛好像也沒錯……
金枝繼續給舒莞科普，“啟祥宮後殿和長春宮相連，後簷抱廈是長春宮戲台，宮裡偶爾會在這裡請戲班子演戲，太極殿和長春宮連接成相互貫通的四進院，宮室太大了，普通妃嬪住著有點逾製。”
舒莞聽懂了，這兩個宮殿太大了，長春宮一般人不配住，跟它相連的啟祥宮也擱置了。
散了一會步消完食就打道回宮了。
……
舒莞無聊地歪在榻上，拿著一本話本翻著玩，後宮娛樂活動太匱乏了，上次哥哥送來的話本她都看完了，現在隻是閒著再翻一遍。
金枝知道她無聊，給她取了一些書來，大多是女訓女則，也有基本的詩詞歌賦，簡直無聊得讓她看一眼就想睡覺，還不如再翻一遍話本。
等下次碰到皇上，一定要求他允許自己去景陽宮拿書看。
閒來無事，乾脆支開宮女自己做會兒瑜伽運動。昨夜她就發現康熙體力很不錯，或許是年輕常練布庫的原因，身材十分健碩精壯，姿態優美，行事也十分溫柔。
出了一身汗，殿裡還點了香，熏得人腦袋昏昏沉沉的。
舒莞乾脆叫人提水進來，屋裡又香又暖和，非常適合沐浴洗頭。
北方冬天洗澡頻率其實不高，大家都喜歡抹頭油展示自己頭發的順滑，舒莞實在接受不了這種方式，光是聽著就覺得頭皮癢得受不了。
不過這會兒也沒有吹風機，晾頭發還是挺麻煩的，舒莞也不想為難宮女，隻說自己靠著碳火烤烤就行，不必用一堆布巾裹頭，捂著等乾。
她就不覺得披頭散發有什麼不雅的，反正皇上也不會看見，乾嘛為難自己呢。
褻衣褻褲穿著實在麻煩，舒莞乾脆自製了睡裙穿，吊帶款式，一層蛋糕裙的樣式蓬蓬的，細軟的棉布穿著著實舒服，她的臥室除了貼身宮女和皇上也沒人能進來，不怕人看。
感覺清朝人也沒有那麼保守，不知道是不是才入關的原因，她穿這種睡裙，金枝隻是有點驚訝，卻並沒有阻止她，應該不算太出格。
好不容易等到舒莞晾乾頭發休息了，金枝吹滅熏香，留了一盞小燈，小主睡覺的時候不喜歡香味，也不喜歡屋裡全黑。
看著昏暗的一點燭火搖晃，金枝衝著銀枝噓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回了耳房，今晚是銀枝值夜，她能多休息一會。
一夜無夢，舒莞早早起來了，她現在作息比老年人還健康，在現代她要是這樣，她媽該懷疑她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早起做會兒運動，練練體力，要是跟嬌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不運動，她怕自己也變成“西子捧心”的模樣，違背她想活到九十歲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