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雁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林如海這麼直球。
難道這就是中年男人嗎？
還是已婚就應該這樣？
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要說是吧，這好像是在怪他一樣。
但要說不是，那確實是痛啊。
在徐懷雁還沒有想好怎麼說的時候，又聽林如海道：“我下次輕些就是了。”
啊這……
徐懷雁的臉估計已經紅得像院中那朵嬌豔的月季。
“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懷雁到底要怎麼解釋自己昨晚和今天的想法完全不同了。
心思百轉千回，偏偏林如海還一直盯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是這樣的，老爺，昨日……昨日之事確實是我思慮不周。”
“老爺也知道，我自小生活過得艱難，因此心中總是不安，如今得了老爺青眼，嫁入了這林府，可我人生地不熟，我怕……”徐懷雁裝得楚楚可憐，醞釀之下帶了點鼻音。
“我怕黛玉是個不講道理的，到時候我無法招架，又怕老爺隻顧著黛玉不站在我這邊。”
她說話時一直盯著林如海，隻見林如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但是她並未退縮，繼續道：“所以我便想著，自己無論如何要生個孩子傍身。”
“但我今日見了黛玉，才發現黛玉是個良善的，先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爺身強體壯，而我也還年輕，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
說完她抬頭假裝偷偷看林如海的反應，接觸到林如海的視線之後又猛地低下了頭，裝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然而林如海卻一直盯著她。
就在徐懷雁以為他生氣了的時候，林如海卻突然輕笑了兩聲。
“原來你是這般想法。”
“你且放寬心，我家黛玉性情最是溫和，她也是個知輕重的，隻要你對她好，她便會對你好。”
說到這兒林如海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頓了一下，說道：“如果她說什麼話來讓你心中不喜了，你也彆太怪她，她心腸其實不壞的。”
“希望你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彆與她計較。”
如果不是重生，林如海也不知道黛玉有那麼一麵。
前世他被人害死，彌留之際竟看到了黛玉的一生。
黛玉在賈府事事小心處處留意，麵上卻帶著刺，彆人不懂，但他這個做親爹的卻是清楚的，黛玉是在保護自己。
徐懷雁與她的處境很像，兩人都是自小喪母，沒有父親疼愛，日子如履薄冰。
這也是林如海會選擇娶徐懷雁的最大一個原因。
如今看來，自己沒有選錯。
徐懷雁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林如海這麼實誠，居然在自己麵前承認黛玉說話不好聽。
連他都知道，那看來自己以後有得受了。
“嗯，老爺放心，我會儘全力去教導黛玉的，隻是……隻是黛玉似乎很愛哭，不知這是何緣故？”
徐懷雁說著將今天黛玉突然哭了的事情告訴了林如海，反正林如海找人看著自己，自己和黛玉的事情也瞞不住他。
林如海確實早已經知道了此事，說道：“她性子軟，愛哭，你也不用太慣著她，正常與她交流便是。”
“我也是如此想的，現在倒也罷了，在我們麵前我們還能寵著，這日後若是說了親嫁了人，黛玉還是這性子，恐怕要吃虧的。”
林如海深以為然，“嗯，就請夫人多多費心了。”
“是我應該做的。”
“那我們就早些歇下吧。”
見他起身，徐懷雁心緊了緊，說道：“老爺，我剛才說的條件，老爺是答應我了嗎？”
林如海思考片刻，似乎她說的那些也沒什麼打緊的，“你自己心裡有數，應了你便是，隻是你要出門得有人跟著，要注意安全。”
“那太好了，多謝老爺！”徐懷雁見他這麼好說話，幾乎是要跳起來了。
林如海多年沒與如此活潑的女子相處過了，心中那些陰鬱也散去不少，他勾唇笑笑，“你我是夫妻，不必過於客氣，歇吧。”
徐懷雁皺眉，歇？
這是什麼意思？
一起歇嗎？
徐懷雁眼珠子轉了兩圈，問道：“那老爺今夜去何處歇？”
林如海表情一滯，他這才明白徐懷雁方才的意思。
不和她睡在一處，就是要趕他走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自己答應她了，總不能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