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你光知道就行了?”
還在沉思的徐名遠被嚇了一跳,隨即回過神來,覺得是自己的態度過於輕佻,便正色說道:“嗯,我就是當時不在現場,不然我就攔下了。老師從小就教育我乾什麼也不能犯罪,爭取當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好孩子。”
老警察被他的話噎住了,好嘛,話都白說了。
接下來又是一頓嚴肅的批評教育,過了許久,終於在徐名遠昏昏欲睡的時候停下了。
見楊枝一臉希冀的還要再問,徐名遠拽著她的衣領給她薅了起來。
“走吧,徐軍沒希望出來了,他這裡好吃好住的,你哭個屁。”
見她一臉茫然的呆呆樣,徐名遠抬起腳用鞋麵不輕不重的踢了她屁股一腳。
本來在這裡耗了一天時間就很鬨騰了,再聽到這小丫頭的嗚嗚咽咽,心裡不由的產生了一股煩躁感。
楊枝癟著的嘴唇咬了咬,她知道徐名遠很討厭自己,不願觸他黴頭,也不好向警察問這問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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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徐名遠深吸一口氣。
微熏的空氣一股腦的湧進了胸腔,頓感神經一陣酥麻。
徐名遠皺著眉頭望向了遠處的國貿大廈。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的確是回到了十八歲。
記憶裡它早在十年前便被拆除了,還是徐名遠的建築公司負責的招標重建,可它現在仍然矗立在那裡,十八層的樓高依舊是南溪市數一數二的高層建築,還有那墨綠色反光玻璃,在夕陽下顯的有些土氣。
“哥,叔叔,徐叔叔他……”
跟在徐名遠後麵的楊枝小聲支吾著。
“馬上都七點了,你還想在外麵轉?”
徐名遠打斷了她的話。
徐名遠不願在這個問題多糾結,先彆說自己他對這位便宜父親還有什麼感情,再說了,現在自己也沒這個能力給他撈出來。
“哦,那,那我先回家吧……”
楊枝低著腦袋,眼眶裡醞釀著的淚花就快收不住了。
她不到十歲便由徐軍照顧了,一開始還很不習慣,但徐軍對她真的很好,有什麼都先撿著她來,比她那位忽然就失蹤,幾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麵的母親更像是家人。
多年相處下來,楊枝對徐軍的感情和親生父親也沒什麼不同了。
反倒是徐名遠和徐軍的關係很差,爺爺還在時都是由老爺子照顧的,後來老爺子沒了就雇人來照顧他起居上學,一直到了徐軍收養了楊枝,徐名遠就開始住校了,隻有要生活費才會見一麵。
這還算好了,如果不是楊枝她媽勾搭上了徐軍,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瀟灑呢。
所以徐名遠的生活雖然有所變動,但變的並不多,仍然是那些臭味相投的朋友和同學,還有比之前更糟的學習成績。
畢竟沒有了老爺子的嚴加管束,到上了高中,徐名遠的自覺心也少了,性子也放縱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楊枝在默默蹭著眼淚,徐名遠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都沒有說話的心思。
直到小區後門,徐名遠才回過味來,開口說道:“對了,徐軍他,嗯,我爸他怎麼沒把房子賣了?就算缺錢拿房子去貸款也行啊,怎麼乾出偷電纜的蠢事。”
突然多了個爹來讓徐名遠很不習慣,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
“叔叔把戶主轉給我媽媽了……”
楊枝的聲音越來越小,跟蚊子飛遠了似的,跟但還是讓徐名遠清晰的捕捉到了。
“臥槽?連房子都轉給你媽了!”
多年裝作文人雅士的徐名遠忍不住罵出了聲。
楊枝沒敢吱聲,也沒敢抬頭。
“你媽……牛比!你媽真是個狠人呐。”
徐名遠張嘴就想要罵人,但看到淚眼巴巴的小楊枝,話到嘴邊就成了一句感慨。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久了,見到的冤種可太多了,但代價落到自己身上就非常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