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如同得了赦令,頭也不回的溜回了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隨後就是一陣房門反鎖的聲言。
給他做局的辛雅琳家裡條件不菲,在九十年代就富甲一方了,不然徐名遠也不至於上當,
反觀小楊枝她媽窮到都快賣姑娘了,讓她去中一百次彩票,都摸不到辛雅琳家的鞋底。
如果不是徐軍拉了她母女一把,楊枝彆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了,再過兩年差不多要去住橋洞了。
徐名遠沒再深究,長得漂亮的大都相同,長得醜的才是各有千秋,世界上長得漂亮的人相像的可太多了。
窗外的夜色漸濃,燈光亮起,雖沒有二十年後的絢麗,但也有一番味道。
徐名遠靠著床邊坐下,吹著微涼的晚風,看著燈一盞盞燈火滅掉,心思早就飄向了遠方。
等再次睜眼,天光方亮。
回過頭,就看見楊枝探著個腦袋在輕輕的敲門,聲音很小,像是老鼠在啃木頭。
沒睡到自然醒的徐名遠十分不爽,盯著眼眶還是紅著的小楊枝說道:“大早上沒完沒了的敲門,你沒看見我在睡覺?”
“八點多了。”
楊枝脖子一縮,小聲支吾著,昨天沒發現,但現在天光大亮,她覺得此時徐名遠的眼神有點懾人,像是常年板著臉的教導主任。
“叫我
有事?”
“吃飯麼?”
“端過來吧。”
徐名遠擺擺手給她打發走了。
“哦。”
楊枝點點頭,去端了一碗粥和一碟小鹹菜放到桌上,還有兩個從外麵買的包子。
徐名遠昨天就在看守所裡蹭了一頓盒飯,加上今天早晨的清粥鹹菜,兩口下肚,腹中依然是空落落的沒填滿。
“家裡都過的如此慘了麼?已經沒糧了?”
吃了個半飽的徐名遠見楊枝在廚房裡偷偷啃饅頭,眉毛都擰起來了,不禁問道。
“還有。”
楊枝抹著嘴角說道。
“有多少”
“還有半袋大米,三條掛麵,七個雞蛋,半顆白菜……”
楊枝趕緊翻了下廚房,對徐名遠報著數目。
“誰問你這些了,我問的是還剩多少錢。”
徐名遠皺著眉,這傻孩子腦筋怎麼不會轉彎呢?
“哦哦,還有三百七十八塊錢……”
楊枝覺得自己要有點眼力見,連忙從包裡翻出個小荷包,裡麵是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幣。
“行了,拿來。”
徐名遠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把紙幣全抽了出來,就給她留了幾個鋼鏰。
“去買十個包子,兩碗豆腐腦,再買兩碗豆漿。記得去小區對麵的那家鹿鳴早餐買,好長時間不吃,怪想念的。”
徐名遠邊說邊把一塊五毛的錢都遞了過去,想了想又抽出兩張十塊錢說道:“再買一盒煙。”
“哦。”
楊枝不懂得什麼是拒絕,逆來順受的跑腿去了。
徐名遠去衛生間洗漱了一遍,把嘴上的絨毛刮了個乾淨。
青年時留的非主流鍋蓋頭已經被醫院剃成了平頭,一眼看過去就是個清爽陽光的小夥。
又拿鏡子照了下後腦勺的傷,傷口的縫線已經拆掉了,禿的一塊能看到殘留著一道兩厘米的口子。
傷口不大,頭發稍微長點就能蓋住,隻是一塊青色的大包還未消去,碰到就一陣生疼。
徐名遠曾經也有過這麼一段經曆,當時天黑下雨,被人撞了下磕到了路沿,當時不過是住了兩天院沒事了,誰知道今生差點摔成了植物人。
徐名遠又在屋子裡翻翻找找,最後在主臥的床下搜出了兩個紙殼箱子。
裡麵是徐名遠的一些衣物,還有從小收集的一些雜物,再就沒任何有用的東西了。
徐名遠不由的歎了口氣,又規整的放好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