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鬨鈴,楊枝抓著被子高舉過頭頂,深深吸了一口氣。
被窩裡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氣息,昨晚用了新買的沐浴露,染上了香噴噴的薰衣草香味。
她身子寒,昨晚打開了電褥子,捂了一被窩的潮氣。
楊枝起床後,就會把被子翻過來晾乾,但今天手裡拉著被子呆愣了一會兒,卻隻是給鋪平了。
如果哥哥習慣了自己身上的氣味,可能下次再來鑽被窩,他大概不會介意了……
從冰箱裡端出沒吃完的剩菜當作鹵子,簡單吃了碗麵條,楊枝裝好書本背上書包鎖好了房門。
一路上她戴著口罩,低著頭回到班級,見同桌薑雪和自己打招呼,楊枝也輕輕招手,算作回應。
束著丸子頭的楊枝在班級裡格外矚目,紮起了劉海的她,展露著精致如一汪清水般的驚豔容顏。
可惜表情很冷,眸子裡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像是窗外雪地裡的一塊冰,散發著絲絲涼意。
楊枝總是這樣,多年養成的性子,不是徐名遠一朝一夕可以輕易扭轉改變的。
和初中沒太多區彆,楊枝依然是在發卷子和收作業時,一張小臉冷的像彆人欠了她幾百塊似的。
誰要是沒有寫語文作業,或是沒有提前準備好放在桌上,楊枝路過時記下名字,就去收下一位同學的作業了。
這些都是老師會處理的事情,寫不寫,交不交,都和她無關。
一位上下課都呆在自己座位上學習的女生,每日的早自習收作業,就是同學少有的接觸機會了。
班級裡不是沒有想主動搭話的男同學,但基本是自顧自的講了半天話後,發現對方依然不理會。
如是僅是這樣還好,要是被毫無波瀾的瞧上一眼,楊枝眸子裡的淡漠,足以打消如火一般的熱情。
楊枝在徐名遠身邊,是費儘心思都找不到話說,她連女同學都不理會,更不用提這些稚嫩輕浮的男同學了。
有閒聊的時間,不如多背兩道題,或者思考一下和哥哥打電話時該聊些什麼。
呆在哥哥身邊可心安了,楊枝在彆人身上根本找不到相似的氣質。
她自認為在哥哥身邊久了,已經長大成人了,和這些少男少女們早就不是一類人了。
楊枝像個小大人一般,學習著徐名遠的一舉一動,幼稚的覺得這樣就是成熟了……
中午放學鈴響,見楊枝想和第一批搶食堂的同學一起走,薑雪跟了上來。
“楊枝,一起去吃飯麼?”
“不了,謝謝,中午我回家吃。”
楊枝道了聲謝,戴上口罩,背著空書包獨自離開了。
薑雪無奈的聳了聳肩,自己早已適應了楊枝的冷漠,況且她平時和自己說話還是最多的。
而且她哥送的禮物在學生眼裡很貴重了,拿人家的手短,哪怕楊枝的態度冰冷,薑雪依然很熱情的待她。
楊枝並不在意,因為哥哥說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小事,那自己就當小事來看待了。
楊枝規劃好了時間。
來回打車需要半個小時,中午簡單吃點東西也用不上二十分鐘,剩下的一個小時,足夠自己睡午覺了。
楊枝定了心神,抿著薄薄的嘴唇。
這周非要把主臥室的被窩完全染上自己的氣息不可……
臉色紅紅的蒙著被子好久,楊枝忽然發現自己的行為有點傻。
直接去把被褥內襯互換不就可以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楊枝,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拆被罩。
可是拆了一半,忽然發現自己的小被子已經蓋了好久好久了,哥哥神經再大條,也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楊枝覺得自己確實是夠傻的,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嘛,急不得的……
徐名遠自然是不知道小楊枝整天在家裡都在搞些什麼東西,隻覺得自己鼻子好像是靈敏了,淡淡的清幽香味徘徊在房間各處。
這個家真是越來越讓人舒心了……
……
在得知陶舒欣下午隻有一節選修課,徐名遠拉著小姑娘逃課。
“為什麼不讓我回學校呀?我下午還有課呢!”
陶舒欣以為徐名遠拉著自己去校外吃飯,還以為是單純的開小灶,沒成想是不讓自己回學校了。
“都上大學了,你作為一名光榮的大學生,不逃兩節課,那還叫大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