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拔鑰匙拉手刹,車子穩穩停在樓房間隔處。
時間不算晚,總算在十二點之前到家了。
遠遠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戶,徐名遠感覺小楊枝大概是睡覺了,也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叫她起來。
拎著西瓜上樓,插進鑰匙孔轉了兩圈,輕輕推開房門。
還未等著開燈,一道黑影便撲了上來,隨後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鬆手了。
小楊枝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小臉貼在他的脖頸處,冰冰涼涼的沁人心弦。
不僅是皮膚,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冰涼的。
“你身上咋這麼涼呢?”徐名遠問道。
“嗯。”
楊枝蹭了蹭臉蛋,應了一聲。
“問你話呢?你‘嗯’什麼?”
“哦……”
楊枝依舊不回答,就讓他去猜。
“問也是白問。”
徐名遠撓了撓她腰肢間的肋骨,小楊枝身子發癢,條件反射的鬆開了手。
再想去抱的時候,燈光已經打開了。
燈光驅散了小楊枝的勇敢,順便讓她低下了腦袋。
徐名遠捏著她消瘦微尖的下巴抬起來,看到她嘴唇因為發白,便皺眉問道:“你臉色咋也這麼白呢?凍得?屋裡也不算冷吧?”
“還好呀。”楊枝取過徐名遠手中的袋子,不想再這個問題上糾纏,隻是淡雅一笑,“謝謝哥哥給我帶西瓜吃。”
“嗯。”見餐桌前擺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奶油蛋糕,徐名遠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沒吃呢?”
“我不餓呀。”
“買了就吃啊,難不成你就乾瞅著?”徐名遠看她縮著身子,愣了愣問道:“你這倒黴孩子不會就坐了兩個多小時吧?”
小楊枝放晚自習就九點鐘了,回到家應該九點半左右,現在馬上快十二點了。
以她的個性,保不準真就在這乾坐著。
“應該沒有吧。”
楊枝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
“小楊枝,你現在都敢和我撒謊是吧?”
“我,我沒有呀,我不記得了……”
確切的時間楊枝也不清楚,隻好忙不迭的解釋。
“你不是說我爸帶你去買蛋糕了嗎?”
“是呀,叔叔帶我去的嘛……”
楊枝細眉微蹙,眼眸中帶著點可憐勁兒,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徐名遠被她一噎,也沒了話說,好像確實是這樣。
但小楊枝話語裡給人透露的意思,分明就是有人陪著她過生日。
“你怎麼沒告訴我爸,說你今天過生日呢?”徐名遠問道。
“叔叔要去忙呀。”楊枝低著頭小聲說道。
其實早在昨天,楊枝就和叔叔說過,你今天去上個晚班怎樣?
而這徐名遠自然是不了解的,隻是無奈的說道:“我就不忙了?”
“可是,哥,你都好久沒回來了。”
“這才多久?也沒一個月啊,大學一個學期不回家都是常事,哪有十天半個月就回趟家的?”
“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再忙也會回家的。”
楊枝語氣低落,似乎帶著點埋怨的意味。
“我爸不是管你嗎?你還怕什麼?”徐名遠問道。
“可是,哥,你不是也說過要管我麼?”
楊枝眼眸中流露著疑惑,怯生生望著他。
徐名遠有點尬尷,拉著她的手腕去餐廳坐下,看了眼手表說道:“趕緊吃蛋糕吧,吃完抓緊去休息”
“嗯,我去切西瓜。”楊枝點頭說道。
“彆吃西瓜了,挖一勺嘗個味兒就行了。瞅你凍那樣,披件衣服再出來。”
奶油蛋糕很小,都沒必要拿刀切的必要。
但徐名遠也來不及去買了,見沒有蠟燭,又是一陣頭疼。
“小楊枝,家裡還有蠟燭嗎?”徐名遠問道。
“有的,去年還有剩呢。”
楊枝披上衣服,家中有什麼她都一清二楚,沒花上兩分鐘,就在櫃子找出了去年用的生日蠟燭。
“行啊,先湊合過吧,明年再給你過次好的。”徐名遠稍有感慨,將蠟燭插上一一點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快許願,蠟油滴上去,就不好吃了。”
“好。”
楊枝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昏黃的燭光跳動著,落在她嬌柔的臉蛋上,驅散了幾分清冷之意。
願望似乎早已想過很久,小楊枝閉上眼睛,沒等幾個數就吹滅了蠟燭。
徐名遠去把燈打開了,隨口問道:“許的什麼願啊?”
“說出來就不靈了呀。”
楊枝黑白分明的眼珠,亮晶晶的閃著光。
“嗬嗬,是。”徐名遠被她瞅的心虛,遞給她一根勺子,說道:“快點吃,馬上就過十二點了。”
“嗯,哥,你也吃呀。”
楊枝挖了一塊奶油,遞了過去。
“你趕緊吃,哪有過生日不先吃的道理?”
“哦。”楊枝將勺子上的奶油抿的乾乾淨淨,又挖了一勺說道:“哥,給。”
“我不怎麼愛吃奶油。”
徐名遠皺著眉頭,但還是把蛋糕吃掉了。
“那我吃奶油,你吃蛋糕呀。”
楊枝提出了相對不錯的建議。
“蛋糕又不是指為了吃。”
徐名遠說著,往她小臉上蹭了一道奶油。
“好浪費的……”
楊枝纖細的手指伸出,將臉上的奶油抹掉,放進嘴裡吸允了一圈。
“這還用省著吃嗎?想吃隨時就買了”
徐名遠繼續往她臉上抹蛋糕。
而小楊枝仍然是不依不饒,繼續保持著不浪費的精神,最終徐名遠無奈放下手,拗不過這頭倔驢,就隨著她了。
楊枝一進蛋糕店就注意到這個小蛋糕了,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兩人吃,一點都不會浪費。
“哥。”
“嗯?”
“我就猜到你會回來的。”
楊枝抿著嘴角淺笑著,話語間充滿了確信。
“嗬嗬,如果不回來呢?”徐名遠挑眉問道。
“不會呀,因為哥哥已經回來了嘛,這都是實事啦,不會有如果的。”
楊枝低著腦袋擺弄著蛋糕,挖了一小勺蛋糕遞過去,非要讓他嘗嘗自己勺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