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陰暗是一碼事,而現實是另一碼事。
徐名遠和小楊枝嗨不一樣,她那個小丫頭是從來沒正確樹立過三觀,而自己隻是不在乎,但並不表示自己沒有。
“陶叔,你是從海州省那邊拿到控股改製的批條了?”徐名遠咋舌的說道。
八九十年代轟轟烈烈的國企改製,並不是在千禧年後立刻就消失了。
其實在一零年之前,很多競爭性行業的國有企業,占有的股份依舊是要求下降的。畢竟國企尾大不掉沒有市場競爭力,一直是個老大難的問題題,特彆像是南華化工這種臃腫的重工業。
曾經的南華化工在九十年代以前就是國企,後來改製了,實際掌控人落到了陳家。再就是上一次爭端,讓陶昌明借著萬騰集團的背景摘了桃子。
“你還了解過這件事?”陶昌明頗為意外的說道。
“還算了解一點吧。陶叔,怎麼事啊?是地方增持了股份,給你添堵了?”徐名遠問道。
“並沒有。”陶昌明說道。
“那你搞這一套乾什麼?這膽子也太大了,段建和大概率會在南溪乾兩屆,還有七八年的時間,你就不怕被抓住了小辮子,秋後算賬?”徐名遠咂了咂嘴說道。
雖然秋後算賬的事情大概率不會出現,但想要乾成這種事也不是很光彩。
首先要將企業乾到瀕臨虧損狀態,以國有企業控股尾大不掉的理由獲得批準,低價收購地方的一部分股份。
徐名遠心中恍然,怪不得陶昌明想把鋰原料的廠子掛靠在南華化工,他這是想要給企業放血啊。
上下打量了一番陶昌明,徐名遠心中腹誹,你這老家夥真夠損的。
陶昌明這輩子大概就是這命了,就算拿到了南華化工,也夠嗆再進一步,和徐名遠記憶裡的人沒什麼大區彆。
這大概是陶昌明眼界就停留在此了,畢竟他這代人,肯定還保有著思維慣性。
“抽一根?”
見徐名遠神情古怪,陶昌明笑了笑,遞了一根煙。
“抽唄。”
徐名遠也沒拒絕,還沒等他點火,就把打火機順手搶了過來,點著了後又扔給了他,完全沒有幫著點煙的意思。
陶昌明早已習慣了他這沒大沒小的態度,也沒當回事,自顧自的點著了,拉了下西服的褲腿,跟著蹲了下來,猛吸了兩口煙。
“我沒有想吞國有股份。”陶昌明說道。
“那你想乾什麼?”徐名遠問道。
“踢掉華傑集團。”陶昌明不動聲色的說道。
“嘖嘖,陶叔,你這是想卸磨殺驢啊?”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這是從商者的名言警句,徐名遠也是信以為然的。
但無論怎麼說,當初陶昌明入主南華化工,華傑集團可是出了大力,而且也是除了國有股份的第二大股東。
就算陶昌明不計人情,想要踢走華傑集團,也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而且徐名遠從未做過這種事,他乾地產時就不想輕易得罪人,特彆是有實力的人,畢竟做地產最怕的就是有人使絆子。
況且徐名遠並不是很在乎利益。
就像陶昌明當初拿了帆船科技的股份,徐名遠從來沒想著給他踢走。後來拉投資人融資,自己也照樣是帶著一起賺錢。
隻要控製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徐名遠基本不會選擇半路踢人下船,就算以後不想繼續合作,那也像現在這樣,寧願另立門戶單乾。
“有華傑集團插手,企業的未來發展是個大問題。”陶昌明說道。
“陶叔,你不會是想聯合地方,先給華傑集團踢掉,然後再收購地方的股份吧?”
徐名遠愣了愣,沒想到陶昌明胃口這麼大,這是想完全控股南華化工?哪有那麼簡單。
南華化工的‘華’字,就代表了華傑集團的分量。
但這也是保不準的東西,陶昌明如果把帆船科技的股份賣掉,說不定可以湊一大筆錢來乾成這件事。
“我看重企業的未來,並沒有這個打算。”陶昌明說道。
“噢,嗬嗬嗬……”
徐名遠乾笑了一聲,也沒再問。
就是個化工廠,哪有什麼未來?
陶昌明說的冠冕堂皇,但徐名遠是一句話都不信。
國內像南華化工這樣的重工業,在千禧年後的處境已經逐漸好轉了,雖然賺不到什麼大錢,但長期的穩定就可以維持生計。而陶昌明的做法,恰恰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很容易引起矛盾。
“你不信?”陶昌明挑眉問道。
“信信,我怎麼會不信呢?”
徐名遠才懶得拆穿他。
當陶昌明正要說些什麼時,遠處遛彎的陶舒欣一路小跑了過來。
一見到兩人蹲在地上抽煙,頓時蹙著眉頭指責道:“爸,你怎麼可以給徐名遠煙抽呢?你就不能帶他學點好?”
陶舒欣生起了悶氣。
以前徐名遠抽煙倒是沒什麼,可是現在抽煙了,身上好幾個小時都有味道,那就不可以親親了。
“大人說話小
孩兒插什麼嘴?一邊玩去。”
徐名遠揮揮手,讓她離遠點。
“好哇,你竟然說我是小孩兒?”
陶舒欣心裡這個氣呀,死乞白賴的親親摸摸的時候不嫌小,現在翻臉不認人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