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葉盈倒不是認為自己能和賀西洲一決高下。隻是過去幾天,他時常和對方站在一起練舞,久而久之已形成了習慣,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壓力。

何況,他如今的成果有一半都來自賀西洲,既然是最終檢驗,那麼不僅是導師和觀眾,他也想交給賀西洲一份答卷。

賀西洲見男生走上台來在自己身側站定,眼裡沁出一絲笑意,說的話卻有點欠:“好好表現,彆給我丟臉啊。”

葉盈沒笑,很認真的回答:“好。”

第八組人齊後,考核開始。

考核時節目組沒有提供主題曲伴奏,所有學員都是清唱,因此能更清楚的看出每個人的vocal水平。當葉盈第一句唱出來時,現場許多人精神都是微微一震。

他的音色實在是太漂亮了。

乾淨,清亮,透徹,像玻璃杯裡叮鈴碰撞的碎冰,毫不費力的捕獲了人們的耳朵,繼而從心底激起一股顫栗的愉悅感。

許多學員不得不再次肯定葉盈的vocal實力,在這方麵他和賀西洲比都毫不遜色。

可惜舞蹈方麵就隻有被碾壓的份了。許多人暗暗想。

可慢慢地,他們一點一點睜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麵,臉上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

“我覺得葉盈跳的……好像不差?”

“何止不差?他跳的很厲害好嗎!我甚至覺得……”

似乎覺得後麵的話太過荒謬,那學員咽了咽唾沫,把聲音吞下去了。

可許多學員心底都隱隱冒出同一個想法。

說葉盈和賀西洲跳的不相上下倒不至於,但客觀來說,葉盈的表現並不比賀西洲遜色多少!甚至如果不仔細觀察細節的話,那兩人的動作節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複製粘貼!

這……這怎麼可能!?

評委席上,樊樂一臉驚奇:“他不是不會跳舞來著?練習第一天我去B班看過,他那時的確一竅不通,不是裝的。”

裴長煦笑說:“我也很震驚。我第三天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跳的很好了,可今天明顯更上一層樓。小朋友很努力啊。”

羅紫藤悠悠道:“節目組撿到寶了。”

台上的葉盈聽不到旁人對他的評價,他心無旁騖地跳著每一個動作,那些動作已經在五天時間裡被他重複了數百遍,甚至吃飯時、洗漱時、睡覺前都會在腦海中不停的演練。

當一個動作熟悉到近乎刻在肢體記憶裡,想忘記它是很難的,想出現失誤也並不容易。抬腿變步,背手轉身,葉盈從麵對評委席變成麵對眾學員。幾秒的間隙裡,他看見了許多人臉上許多不同的表情——驚愕的、複雜的、羨慕的、佩服的,還有發自內心替他感到開心喜悅的。

許瓊枝興奮的在原地一直蹦,不時扯著秋爽的手臂用力搖晃,秋爽袖子被扯皺也顧不上管,眼含笑意看著他,在目光對視時給他伸手狠狠比了個大拇指。B班的男生們也一個個興奮不已,與有榮焉,扯著嗓子一個勁地嚎“葉哥牛逼”。

葉盈在這一刻突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仿佛一直縛在身上的殼子悄然裂開了幾條縫隙,一道暖流從細縫裡狡黠地滲透進來,融化了某些畏縮、踟躕和猶疑。

裴導師說他應該多笑一笑,賀西洲也反複叮囑他加強表情管理。葉盈一直覺得做到這個要求很難,就算跳舞時能記得保持微笑,那笑容多半也是勉強虛偽的,像一個強行套上去的僵硬麵具,不僅不會增添美感,反而會將內心的卑懦暴露無遺。

可現在,此時此刻,他看著台下那些亮閃閃的帶著暖意的眼睛,卻覺得如果不發自內心的笑出來,才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

男生的笑容被攝像頭捕捉到了,也被許多人看到了。

他們很難形容這一刻是什麼樣的感受——像眼前的景色突然變的開闊明亮,麵前輕輕吹過一陣濕潤微涼的海風,薄荷綠葉清新的氣息在風中彌散,幾隻白鴿攜著信件,信封上綴著淡黃色的小雛菊,是滿含期待寄往某處的一封青春期情書。

一切少年時令人心動的景象,都在此刻乍然浮現。

台下,明月臣推了推眼鏡,微微笑了:“他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隻是本人還沒發現。”

李敬斐不置可否,隻道:“他還能走的更遠。”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起更新時間改到下午六點~

最近沒有評論啦!好冷!作者哭著求評論嗚嗚嗚嗚嗚(打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