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無辜地眨了眨眼。
親熱嗎?很多人都這麼叫啊。
而且昨天見識了李敬斐當兄長的樣子,再加上對方又幫了自己這麼多,葉盈不自覺就用了這個稱呼。
他還沒搞明白賀西洲是什麼意思,對方又冷不防來了句:“你都沒喊過我哥。”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葉盈立刻乖乖地:“賀哥。”
賀西洲聽見這聲稱呼表情有點糾結,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滿意。大部分人都這麼叫他,葉盈比他小三歲,喊一聲哥也是理所當然,但他老覺得差了點什麼東西似的。
“算了。”他憋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最後道,“來練舞。你自己誇下海口說三天學會,到時候跳的一團糟,可彆怪人家嘲笑你。”
葉盈笑了笑,跟著他往鏡子前走:“因為有你啊。不然我也不敢說的那麼篤定。”
賀西洲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你今天……”
葉盈不明所以:“怎麼了?”
看著男生茫然無辜的表情,賀西洲深深吸了口氣,暗罵自己一句神經質:“沒什麼。……來跳舞。”
__
時間倏然而過,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練主題曲有了些基礎,葉盈這次學的比上次更快了。
或許不隻是因為熟能生巧,還因為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當一個人做某件事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以內心的某種渴望和信念為驅動,效果必是截然不同的。
對於這種變化,賀西洲表示非常滿意,但還是毫不客氣地指出了他的問題:“情緒不足。雖然比之前進步了,但《lemonbomb》是首風格十分強烈的曲子,需要足夠外露的情緒去帶動。你表現的還是太含蓄,感染力不夠。”
話雖這麼說,但讓一個內斂溫潤的人突然去撒歡狂嗨,本來就很有難度。
齊瑞笑說:“說白了,這首歌給人的感覺就是酷炸拽——嘖,簡直為賀哥你量身定做啊,怪不得你一眼就看中了。”
羅子輝湊過來:“那這麼看就好辦了,最拽的模板就在旁邊豎著,葉盈,你多觀察觀察咱賀哥就行了,跟他學學怎麼裝逼,保證完美融入這首歌的氣場!”
賀西洲按了按手指骨節,一個猛虎撲食撲上去,惡霸似的箍住兩個人的脖子一頓亂揉,直把那兩人擼的連連求饒,高呼了好幾句“賀哥饒命”,才勉強被放過一馬。
笑鬨歸笑鬨,但葉盈細細一想,覺得羅子輝說的其實有幾分道理。雖然有的詞不中聽,但賀西洲那股無時無刻都自信爆棚的氣場真的……挺讓人佩服的。
於是接下來的練習裡,賀西洲發現葉盈盯著自己看的時間明顯增加了。
幼年時是因為影帝兒子的身份,長大後是憑自己的實力,賀西洲人生二十一年都是在各種目光環繞中度過的,早就習以為常,能做到泰然不動了。但現在,他居然被葉盈盯的生出了那麼一點點點點不自在。
今天起的晚沒怎麼好好搞發型,看上去是不是不夠帥啊。
還有班服,昨天偷懶沒洗,會不會顯的有點邋遢?
賀西洲若無其事地側了側身子,迅速在鏡子裡瞄了一眼自己的後背,發現衣服看起來不算皺,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我現在好像第一次去見相親姑娘,臨出門前手忙腳亂地捯飭自己的大小夥子啊。賀西洲想。
不對……我為什麼要用這麼奇怪的比喻??
他一邊在腦子裡信馬由韁地胡思亂想,一邊還能一心二用地注意到葉盈有個動作跳的不準,於是走到對方身後不客氣地在他側腰上拍了一下:“腰挺住,用上力。”
葉盈向來聽話,聞言立刻繃緊了腰,微微側頭問:“這樣嗎?”
賀西洲比葉盈高上六七公分,從這個角度正好對上男生從下往上遞來的眸光。
眼尾好翹,睫毛長的像把小刷子……平時看著那麼乖,原來有雙桃花眼。賀西洲恍惚想,鼻子也小,一點珍珠似的。
頭發聞著還挺香……不應該啊,屋裡這幫男生整天練舞練的一身汗臭,他怎麼還是香的?每天洗頭嗎?
“賀哥,”葉盈以為賀西洲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腰這樣對嗎?”
腰?腰怎麼了?
賀西洲遲鈍的感應了一下手掌下的觸感。腰是軟的。線條清瘦,還很熱。
掌心突然被那溫度燙了一下,賀西洲猛地撤開手掌,目光亂飄:“唔唔。”
唔唔?葉盈疑惑,那就是對了吧。
男生於是專心看向落地鏡,繼續往下跳。
賀西洲往後退了兩步,摸了摸自己鼻尖上莫名其妙冒出的汗珠,心有餘悸地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