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洲平時睡覺總是睡得很死,今天卻醒的很快,覺察到身側人的動靜就掙紮著睜開了眼。
葉盈立刻放下手,賀西洲見他醒了怔了一下,隨即立刻伸手試他額頭的溫度:“還行,沒再燒起來。醒多久了?還難受嗎?”
“剛醒。”葉盈小聲答,“不難受了。”
賀西洲“嗯”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還摟著對方的腰,立即收回手,想解釋又覺得有點刻意,於是乾脆坐起身下床:“你嘴唇太乾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時間已經不算早,賀西洲一弄動靜宿舍裡其他人也醒了。許瓊枝揉著眼翻身下床,見葉盈醒了眼睛一亮:“盈盈你怎麼樣,還發燒嗎?”
葉盈從上鋪下來,對幾個舍友笑了笑,有些歉然:“已經退了,昨天讓你們擔心了。”
李敬斐過來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從昨天晚上就沒吃飯,餓了嗎?”
“肯定餓了!我瞧著這小臉都瘦了。”秋爽心疼地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先去洗漱,咱們趕緊去吃飯。”
葉盈洗漱出來,賀西洲遞給他一杯溫水看著他喝了,六個人一塊去餐廳吃飯。許瓊枝和秋爽仿佛葉盈餓了好幾天似的,幫他夾了滿滿一大餐盤東西,然後被明月臣截住了:“發燒後不能吃太油膩的,不好消化。”
他給葉盈盛了一碗小米粥,夾了幾個素餡包子配小菜:“先委屈委屈吃點清淡的。”
葉盈笑著接過來:“不委屈。其實這會兒也不太餓。”
明月臣端著盤子和他一塊往餐桌走:“昨天的事已經都解決了。趙莉應該不會再來找你,你爸把她告了,要求她償還侵吞的撫養費。”
其他幾個人一直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葉盈,怕說了又讓他難受,但明月臣認為葉盈有知情的權利。
而且,對方不是這麼脆弱的人。
果然,葉盈點了點頭,似乎並未對這件事的後續感到多吃驚:“我和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你對她算是仁至義儘,沒必要再有什麼負擔或愧疚。”明月臣淡淡說,“有的人隻是占了‘父母’的名頭,除去這個稱號,他們連陌生人也不如。葉盈,該爭取的去爭取,沒意義的就撒手拋開,不要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葉盈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真切的笑意,認真說:“我明白。明哥,謝謝你。”
明月臣看了他一眼,估摸著對方這句“明白”是真心的,臉上的表情鬆快了些:“行了,先吃飯。離決賽沒多久了,這段時間身體不能出問題。”
六個人打好飯坐到一桌上,許瓊枝瞅著葉盈臉色已經比昨天好看多了,終於鬆了口氣:“幸虧你及時退燒了,要是一病好幾天肯定耽誤決賽,幸好幸好!”
“多虧昨天賀哥照顧我。”葉盈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男生,賀西洲挑了下眉:“嘖,對我還這麼客氣。”
“確實,還好昨天賀西洲在宿舍,及時發現你生病了。”許瓊枝咬了一口包子,嚼著嚼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盈盈你後來怎麼睡到賀西洲床上去了啊?晚上回來我們見你倆睡在一起,嚇了一跳呢。”
葉盈一口粥卡在嗓子裡,差點咳嗽起來。賀西洲眯眼看向小卷毛,微笑裡含著殺氣:“你不是喊著餓了嗎?多吃點啊。”
說著又給他夾了一個包子,看起來很想直接塞進他嘴裡。
葉盈咽下嗓子眼的粥,咳了一下說:“我昨天燒迷糊了,中途上了趟衛生間,回去的時候認錯床了。”
“哦哦。”小卷毛表示理解,不過緊接著又笑了,拐了拐身側的秋爽低聲說,“你說賀西洲傻不傻,他不會去盈盈的床睡嗎,這麼小的單人床還偏要擠一起,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哈哈哈。”
賀西洲:“……”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把小卷毛解決了!
幾人吃完飯去練習室,中途遇上了幾個學員,他們後來都聽說了昨天基地門口發生的事,但沒有一個人提起,隻是笑著對葉盈打了招呼,說了聲“加油”。
羅子輝看著葉盈的背影,歎了口氣對齊瑞說:“你說我是不是烏鴉嘴啊,昨天剛說完葉盈十八歲這年一定順順利利,緊接著就出了那檔子糟心事……真是太操蛋了。”
“沒辦法,要怪隻能怪葉盈那個神經病媽。”齊瑞也有點懊悔,“我之前不知道實情的時候還對葉盈說要給大少爺當拎包小弟呢,唉,當時他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好在事情過去了。”羅子輝說,“苦難之後是坦途,十八歲第一天把最大的坎邁過去了,小葉哥日後絕對暢通無阻,萬事如意!”
齊瑞勾住他的脖子,兩人一塊悠悠然往練習室去了:“嗯,我有預感,你這次不會再烏鴉嘴了。”
……
一天過去,剛吃完晚飯,十五名學員突然接到通知,晚上暫停訓練,所有學員到觀影廳集合。
大家紛紛興奮起來了:
“哇塞,不會要看電影吧?”
“看什麼電影,勵誌片?為了在決賽前給咱們鼓鼓勁?”
“不然呢,你想看什麼?小黃片啊?”
“滾犢子,這可不是我說的!”
大家此時的心情就像期末考試來臨之前的學生,雖然心裡很緊張,但還是忍不住想轉移轉移注意力放鬆一下。他們三三兩兩來到基地的觀影廳,有的還專門溜回宿舍拿了偷藏的零食,準備好好消遣一晚上。
“潘老師沒來,其他老師也沒來,看來不是什麼新任務。”學員們坐在位置上扭著腦袋互相說話,“難道真讓咱們看電影啊?”
正說著,麵前超大的熒屏突然亮起,一對中年夫妻模樣的人出現在畫麵中央。
所有學員正一臉懵逼,突然聽羅子輝震驚喊:“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