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途末路,唯有殊死一搏。
在殺喪屍與喪命於此之間,千渺哭唧唧地選擇了殺喪屍。
如果被活生生的啃死……那得有多疼啊。
死了也不能安眠於此,大概率會變成另一隻缺胳膊少腿的喪屍,繼續去禍害其他人,或者被其他人開瓢。無論哪一種,結局都是不得好死。
抑製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千渺吸了吸鼻子,顧不得擦乾淨眼淚了,她握緊斧頭,顫顫巍巍地從打包台下麵鑽了出來。
兩隻喪屍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禿鷲,頭部不自然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身子一頓一卡地矯正。認準了目標後,它們張著惡臭的嘴巴,四肢以極度不協調的姿勢衝了過來。
千渺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嚇人了!媽媽,它們真的太嚇人了!
膀胱一緊,千渺忍著想小便的衝動,扁著嘴巴舉起了斧頭。
她上一次就沒閉嘴,喪屍的腐液差點噴進了她的嘴裡。
怕引來更多的喪屍,千渺忍著大叫的衝動,心中崩潰地大喊著:你們不要過來啊!會死啊!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已經“死”了,可因為它們還能動,千渺總覺得自己就是在殺人。
即使內心百般抗拒,千渺還是痛哭流涕地舉起了斧頭。
沉重的大板斧被她輕輕鬆鬆地舉過了頭頂,為了儘快結束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千渺對準了它們的腦袋瓜,心中默念著: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啊,你們死後千萬彆來找我啊!
雖然千渺的身量與強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但她的力氣並不小,趕得上五個成年男人加在一起的總和。
斧頭以驚人的力道揮下,精確無比地連續劈開了兩隻喪屍的腦殼。
上輩子千渺連死雞都沒剁過,她用刀切開過的東西屈指可數,最多的就是奶油蛋糕。
鬆鬆軟軟的蛋糕裡麵夾著香甜可口的奶油,每切一刀,刀的側麵都會沾上一層薄薄的奶油。
此時的斧頭也是如此,鋒利的側麵上沾滿了濃稠的屍液,黃黃綠綠,就像青檸黃桃果醬,看得千渺喉頭翻滾,嘔意連連。
兩隻喪屍終於停止了動作,“咣當”一聲倒在了地麵上。
迸濺而出的腐液濺了千渺一身,她慌亂地連退數步,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呼吸著一點都不清新的空氣。
雙眸茫然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眼淚再次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忽然,她聽到了一聲脆響。
千渺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抬頭望去,原來是貨架上的東西掉了。
喪屍……還會進來嗎?
思及此,千渺連忙握緊斧頭,又縮回了打包台下麵。
膽戰心驚地等了一會兒,周圍很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千渺哆哆嗦嗦地放下斧子,想要擦乾淨手上的粘液,看了一圈,隻有自己的衣服可以用。
她把顫抖的雙手按在衣
服上,用力蹭了蹭。
衣服上也不乾淨,無論怎麼擦,手上還是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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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模糊了視線,千渺不想用臟臟的手去擦臉,隻能扁著嘴巴仰起了頭顱。
臉上忽的一涼,眼睛上的淚珠瞬間就被卷走了。
一條黑色的大舌頭在她的眼前晃過,不理會千渺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樣,“滋溜滋溜”地大快朵頤著她臉上的淚水和鼻涕。
這隻惡鬼以體/液為食,眼淚、汗水,他通通不嫌棄,一點沒有挑食的臭毛病。當然,它最喜歡的是血液。
“嗚嗚,鼻涕、鼻涕好臟的。”千渺本來就夠悲傷了,被這個大黑舌頭一舔,哭得更厲害了。
太變/態了,鼻涕都吃……真是太變/態了!
在粉紅色泡泡裡長大的千渺從來不說臟話,變/態兩個字,已經是她崩潰的極限了。
她的心靈還沒從喪屍的陰影裡走出來,這隻惡鬼居然就開始進食了。
千渺哭唧唧地小聲說道:“你就算想吃飯,也要看看我的心情啊……這種悲傷的眼淚,你就不怕喝了也變得悲傷嗎?情緒是會傳染的。”
黑影顯然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悲傷,還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十分冷漠地說道:“你也可以選擇給我放血。”
千渺:不是人!你沒心的!
千渺默默地卷起衣袖,想用乾淨的手臂擦乾淨臉蛋。
但黑影還沒有吃完,怎麼會讓她輕易地就開始收拾“碗筷”?
修長的鬼手毫不費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垂下頭顱,長發掃過她的側臉,淡淡地說道:“繼續哭。”
千渺彆過臉,癟著嘴不說話。
她就是憋死,也不喂了。
惡鬼墨黑色的眼睛陰冷地看著她的雙眸,幽幽地說道:“外麵還有一十多隻喪屍,你說你是會被一口咬死,還是被一口一口慢慢熬死?”
千渺的大眼睛閃了閃,帶著哭音囁嚅著:“你騙人。”
惡鬼氣定神閒地說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