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裡一共有兩個教學樓和兩個宿舍樓,還有一個可以打排球和籃球的體育館,也可以當做禮堂來用。
眾人每天三次到禮堂領取物資,早上通常是米湯,中午和晚上不固定,偶爾會臨時取消,他們就隻能餓肚子。
學校操場上種了一排又一排的莊稼,教學樓後方也有。
莊稼四周有人看守,除了乾活的時候可以靠近,平時眾人都會繞著走。
基地裡的大部分人都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神色麻木,麵色憔悴。
連元峰不重視教育,所有六歲以上的孩子都得去乾活,有的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每天生活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早就沒有了兒童的天真,一個個麵黃肌瘦,睜著空洞的大眼睛,就像動物園裡圈|養的動物。
千渺看不得這些,每次對上孩子們懵懂的大眼睛,她就會想哭。
太可憐了。
她在他們這個年齡的時候,還生活在蜜罐子裡,吃穿度用都極為講究。
千渺的寢室在初中宿舍的一樓,是一個八人寢,裡麵隻住了三個人,千渺,一個叫陳紅的醫生,還有一個叫許汾的女孩子。
陳紅因為職業原因,不需要外出覓食,在基地裡的衛生所當班。
千渺推開寢室門,她的床在進門的左手邊,是個下鋪,因為她不敢住上鋪,怕掉下來。
她走進去的時候許汾剛從宿舍的廁所裡出來。
許汾麵容姣好,滿頭的大波浪,她每天睡覺前都會把頭發編成辮子,白天解開就是一頭自然的卷發。
許汾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套裝,短款上衣和短裙,露出纖細潔白的大腿,腳上還穿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聽見聲音,許汾轉頭看了一眼,見是千渺,她也沒打招呼,動了動鼻尖,疑惑地問道:“你噴香水了?”
千渺走回自己的床邊,小聲道:“不是香水,潤膚乳。”
許汾伸出手,一點不見外地道:“借我用用。”
千渺:“覓食的時候看到的,沒帶回來。”
許汾撇了撇嘴:“下次記得拿回來,這都是物資!”
許汾今天塗了紅色的口紅,有可能是塗多了,門牙上都是紅印子。
千渺不想提醒她,垂眸道:“你下次出去的時候自己拿吧。”
她雖然脾氣軟,但也不是軟柿子,許汾手上又沒拿槍,她根本不怕她。
許汾一噎,心想:自己身嬌體軟的,哪兒能出去吃那些苦?
因為年輕貌美,她有吃香喝辣的“捷徑”。
她翻了個白眼,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這是不是你的?”
千渺下意識地接住,待看清是什麼後,手一抖,東西就掉到了床鋪上。
那是一本書,黃色皮麵的書。
許汾:“彆到處扔,占地方。”
千渺不止一次扔過這本書,她一
度以為隻要這本書不見了,惡鬼也會跟著消失。
可這本書每次都會莫名其妙地回來,有次她狠狠心,把書扔進了火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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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半夜一睜眼,清冷的月光下,這本書悄聲無息地躺在她的枕頭旁邊,書皮反射著油潤的光澤,嚇得千渺差點高聲尖叫。
用枕巾包起書,千渺把它放到了床頭的書桌裡。
惡鬼在空中說道:“你對裡麵的故事不感興趣?”
千渺:不,一點都不。
從原身的記憶裡,她已經被迫用十六倍的速度看過一遍了。
堪比十大酷刑的故事書,她再也不想看第二遍。
再說故事裡麵說了,這是一本人|皮書……
千渺縮回手,用軟布擦拭起斧頭。
許汾打扮得差不多了,她一步三晃地走到千渺的床前,仔細瞧了瞧千渺的臉蛋,點評似的說道:“你長得還不錯,怎麼不打扮打扮、化化妝?白瞎了。”
千渺:“我這樣挺好的。”
她原來多喜歡打扮啊,各大品牌的當季新品,都不用她去店裡,旗艦店的經理就會登門來給她挑選。
可現在……喪屍爆發這麼多年了,再好的化妝品她也不敢往臉上塗了,怕爛臉。
衣服隻穿方便活動的,不然不方便掄斧頭。
許汾的眼睛轉了轉,側身坐到了她的床鋪上,笑眯眯地道:“你想不想乾點輕鬆的活?小姑娘打打殺殺的,多臟啊。”
麵對許汾異常熱情的口吻,千渺隻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動了動嘴巴道:“你有事說事,彆這麼笑,有點假。”
一口大紅牙晃得她難受。
許汾:“……”
她尷尬地收回了笑臉,清了清嗓子道:“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現在就是有今天沒明天,與其出大力,不如樂嗬一天是一天,你說是不是?”
千渺不同意她的看法,輕聲道:“出大力踏實。”
許汾:“踏實?”
千渺:“出力才有吃飯的底氣。”
她就是這麼想的,她外出覓食,不給彆人增添負擔,雖然天天擔驚受怕,但是有底氣吃飯。
許汾覺得她就是個傻子!長得挺伶俐,腦袋怎麼不會轉彎呢?
“我就跟你直說了,我覺得你有點姿色,要不要跟我一起?”
千渺再傻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女性,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很認真地說道:“拉|皮|條是犯法的。”
一聽這話,許汾猛地站了起來,氣衝衝地道:“假清高!你就去殺喪屍吧!說不定哪天就死了!”
說完她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千渺想了想,出口叫住了她。
許汾眉頭一挑,有些驕傲地轉過身:“怎麼?反悔了?”
千渺搖搖頭,小聲道:“你不適合化濃妝,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