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淡地道:“那麼,你應該出生在一個非常糟糕的環境,從小到大充滿了血腥與殺戮,才會如此陰鷙自負。”
焰朵聞言大笑:“這麼說,我們天生就是對方最厭惡的那種人?”
煙霧嫋嫋,模糊了萊嘯的眼睛:“告訴你一件事,我這個人,從不以出生論人。”
“那用什麼?”
萊嘯:“言行。”
一個人的出生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為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最能表現一個人性格特征的,就是此人的言行。
焰朵:“你的言行,可算不上友善。”
萊嘯:“那也要看對象。”
焰朵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說道:“中校,我們來打個賭。”不等萊嘯表態,焰朵就幽幽地說道:“就賭此次的任務。我賭……你無法完成。”
萊嘯:“如果你要許願的話,我可以給你投放神佛相,你信什麼教?”
焰朵笑道:“我們拭目以待。”
關上光板,萊嘯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
這隻血吼雖然沒說什麼有用的,但從她的側麵觀察來看,他應該就是搶到了一艘海盜飛船,無意間駛進了光係星球的空域。
沒有同夥,沒有預謀,也沒有指向性。
又給他喂了一袋營養液,萊嘯不再搭他的話茬,走出了監控艙。
想起他曾經說過的懸賞榜,萊嘯難得地打開了星際海盜的榜單。
頁麵剛刷新,就蹦出了一張天價懸賞單。
上麵沒有名字,也沒有任何信息,隻有一張照片,雖然模糊,但很明顯就是焰朵。
萊嘯點開昨晚查過的血吼資料。
血吼這種生物,在很多星係都是恐慌級彆,結果就是大大地限製了他們的生存區域。
除了三不管地帶,他們隻能流竄在各個廢棄星球。
殘酷的生存環境磨煉出了他們頑強的生命力和戰鬥力,打從出生開始就需要掠奪,從而導致他們沒有正常的倫理觀念,法律條例什麼的,對他們來說,如同廢紙。
萊嘯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天生的犯罪者。”
如果是己方人員,萊嘯絕對會很欣賞這種實力強大的戰友。
可惜,隻怕有心招募,也沒命去栽培,一不小心,就會燃火自焚。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種流放任務,過程都很枯燥,但對萊嘯來說,她可以在訓練場泡上一整天,一點也不覺得難熬。
有空就去給焰朵喂食、洗澡,就跟養個寵物沒什麼區彆,如果這隻寵物不喜歡亂吠就更好了。
一轉眼,任務就過去了546個小時。
這天,萊嘯正在吃飯,手腕上的電子儀發出了“嘀嘀”的提示音,低頭看了一眼,是任務的提示窗口。
點開三角標誌,掃了一眼內容,萊嘯把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擦了擦嘴巴,喝光了杯子裡的水。
根據《外星生物管理保護條例》,在流放外來物種時
,不可以虐待、傷害被流放物種。
流放過程中,要滿足被流放者的生理本能,包括飲食、排|泄、睡眠、清潔、乾淨的環境和生理抒發行為。
萊嘯流放過許多生物,有男有女,但是很少有手指也被限製的。通常給他們提供器具和模擬影片就可以了,可焰朵顯然不可以。
走進監控艙,焰朵正在看節目,跟著節目的背景音樂,哼唱著什麼。
萊嘯連著給他放了二十天的《朵朵拉拉姐妹成長記》,自然也熟悉了這個調調,是動畫片的開頭曲。
萊嘯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麵是朵朵拉拉的劇場版電影。
講的是姐妹倆撿到了一隻狗,有一天,她們發現狗狗居然會說話,原來狗狗是一隻外來物種,被派來毀滅星球的。由此引發的一係列劇情,最後戰勝反派的故事。
焰朵笑眯眯地道:“如果是我,會第一時間殺了這對姐妹倆。狗,多麼具有欺騙性的外表,可惜了。”
萊嘯:“到時間吃飯了。”
照常舉起營養液的袋子,焰朵已經適應了這個味道古怪的液體,吃完了還會自覺地舔乾淨嘴唇。
但是萊嘯知道,無論他的舉止多麼溫順,都不過隻是表象而已。
喝營養液的時候,焰朵的視線一直盯在萊嘯的手指上。
萊嘯的手指很長,但算不上漂亮,常年射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繭子,還有各種細小的疤痕。
星際醫學完全可以將這些疤痕除去,但萊嘯懶得去,這些疤痕,就像是她的功勳章。
焰朵抬了抬下巴,說道:“為了星球裡那些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人,值得?”
關閉玻璃房的門,萊嘯麵無表情地說道:“你不會懂。”
沒有信仰,沒有牽掛,沒有責任感和榮譽感,這樣活著或許不錯,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焰朵慢慢收起了笑容,眯起眼睛道:“你在諷刺我?”
萊嘯將營養液的袋子放到金屬台上,語氣平穩地說道:“你要生理抒發嗎?有仿真手和器具,這個你有權選擇。”
焰朵歪了歪腦袋,笑了起來:“要,為什麼不要。”
萊嘯:“看什麼影片?”
焰朵盯著她道:“看你就可以。”
萊嘯點開操控麵板,調出了一個舊星球時代的農業片。
焰朵看向大屏幕,就看到一個穿著舊時代係扣襯衫的中年女性,光著腳站在土地上,雙手扯著地裡的綠色長梗,一臉笑容地大聲吆喝著:“拔呀拔呀拔蘿卜!又脆又甜的大蘿卜!”
田埂邊上,一個小姑娘喊道:“彆拔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