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愛上一個人需要多長時間,答案是因人而異的。
有的人可能需要時間去彼此了解,而有的人,可能在眼神相對的一瞬間,就陷入愛河了。
正常的男女如果一起朝夕相處了半年或者一年的話,也許會因為時間而日久生情。
可四十五天,對萊嘯而言,未免有些太短了。
作為軍人,萊嘯很清楚在密閉的環境下,人們的心理會產生何種變化。
她和焰朵多次並肩作戰、死裡逃生,或許會加快各種事情發展的進度,但並不足以讓她產生“愛情”的錯覺。
可以是戰友,可以是搭檔,也可以是姐弟,但不會有愛人這一選項。
焰朵站起身,衝她伸出了豔紅色的右手:“起來吧,我們先回去。”
萊嘯握住焰朵的右手,焰朵手臂用力,把萊嘯拉了起來,彎下身子,拍了拍她衣服上沾著的沙子,拎起她腳邊的武器箱,往滑板車的方向走去。
他的後背很寬闊,背部肌肉明顯,就算太陽如此毒辣,果露出的皮膚還是白得會發光。
萊嘯跟在他的身後,順著他走出的沙坑前進,焰朵迎著太陽,為她罩下了一片陰影。
焰朵把武器箱放在後麵的金屬板上,等萊嘯坐好之後,拉動韁繩,踩了踩兩隻巨蜥的尾巴。
金屬板摩擦著沙地,發出“沙沙沙”的脆響。
焰朵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指著遠處的石山道:“快到軍艦了,看到那座石山了嗎?下腐蝕雨那次,我就是躲在那個石山裡麵。”
萊嘯望著他的側臉,動了動嘴唇,說道:“還有一十個小時,支援的軍艦就到了。”
焰朵麵色如常,轉頭看向她:“一十個小時?挺好,至少還有一十個小時。”
紅色的大掌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明明是他被選擇,他卻好像絲毫不恐懼結果。
萊嘯:“就算我選擇把你流放?”
焰朵笑了:“沒關係,那顆星球環境再惡劣,還能比這裡更惡劣?水都沒有,天天喝雪水,洗泥水澡……我都要蛻化成沙漠動物了。”
焰朵展開萊嘯的掌心,她手上的皮膚雖然長好了,但還是留下了許多細小的傷痕。紅色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那些傷痕,焰朵歎氣般地說道:“我也希望你能早點回去。”
他可以像野生動物一樣的生活,彆說喝雪水,就算是喝泥水,他頂多吐槽兩句難喝,然後該喝還是喝。
可他不舍得讓萊嘯也這麼繼續苦下去。
她應該回到她原來的生活。
就像他初見她時一樣。
永遠穿著一套筆挺的軍裝,一個褶子,一點浮灰都沒有的軍裝,軍靴擦得能用來照人,走在地麵上會發出沉悶的踏步聲。
一臉嚴肅,不苟言笑,卻又那麼動人心魄。
現在的萊嘯呢?
身上的衣服滿是破洞,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哪一件都是黃塗塗的,就像在泥坑裡打過
滾。
軍靴也不再鋥亮,有一隻還被腐蝕雨燒掉了底,從鞋麵的漏洞裡,甚至能看到她的腳趾。
焰朵攏了攏她身上披著的襯衫,笑著道:“上飛船之前,我們再打一次吧。”
萊嘯:“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焰朵:“被你製服了兩次,我還是有點不甘心。再一再一不再三,我們再打一次。”
萊嘯定定地看了看他:“好。”
回到軍艦周圍,兩人把剩下的營養液拿了出來,一人兩袋,全都喝了。
喝完最後一口,焰朵把營養液的袋子團成一團,用力扔了出去。
“你不會再給我喝這個糊糊了吧?”
萊嘯聳聳肩:“任務目標沒有點餐的服務。”
她原來也說過這句話,現在聽到,焰朵隻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垂頭笑了起來。
“萊嘯。”
“嗯。”
焰朵:“你是什麼時候覺得我還不錯的?”
萊嘯沒有立刻回答,她坐在石山的陰影裡,回想了一下他倆認識之後的事情。
剛開始,她隻覺得他是隻牙尖嘴利、稍有姿色的狗崽子,是一個沒有是非觀念的機會主義者。
也是一個不要命的狂徒。
而他確實是這麼一個人。
落到不明星球,不想著怎麼活,怎麼搶救物資,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殊死一搏。
不湊巧,她也是個仇不留過夜的性格。
兩人會大打出手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軍艦上的唇槍舌戰和相互挑釁已經積累到了一個臨界值,這場架或早或晚,早晚都會來臨。
雙方都沒有小瞧對方,全都拿出了最大的實力來應戰。
一場不夠,就打兩場。
激戰過後,焰朵看似輸了兩場,但如果接著打下去,沒有了消爆裝置的萊嘯勢必處於弱勢,勝負就很難說了。
就算嘴上不說,兩人在心底已經承認了彼此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