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馬主任倒認真地開始重新打起呈批件來。
而簡悅懿其實大致也能猜到馬主任會怎麼做。畢竟這個年代,當領導的最喜歡出的招數也就那麼幾招。她所猜測的,雖不全中,亦相差得不太遠。
於是她安安心心地開始倒騰撿到的那錠金元寶了。
這段時間,由於淘沙金的緣故,她又入賬了二百餘元,加上她自己“小金庫”裡原本就有的五百餘元,已經有將近八百元錢了。
她琢磨了一下,沙金是要賣給人民銀行的。但這錠金錠明顯是官家製式,上麵刻了“光緒年造”字樣,還有漢滿雙文標注“光緒元寶”以及“造幣總廠”,元寶背麵珠圈內刻有蟠龍圖。製造十分精美。
金錠發行量與銀錠相比,本就較少。前世,她所工作的博物館就曾展出過光緒年間鑄行的“光緒重寶”和“光緒元寶”兩種金錠。
這種文物拿去當普通金子賣給人民銀行,萬一銀行內部有人識貨,做點手腳把它換下來,那誰知道它最後的去向是何方?對於國家來說,難道不是一種損失嗎?再說了,人民銀行收購金子的定價開得特彆低,一兩金子才80塊錢。她照這個價格來賣,也是很虧的。
作為曾經的博物館工作人員,她既不希望倒賣文物,讓文物流出祖國,又希望能夠趁此機會小賺一筆。那麼剩下的唯一途徑,就是去文物商店賣貨了。
這個是文物,店員總不好意思隻付她現行金價的價格吧?
當天她就跟爺爺借了家裡的戶口簿,說是要去賣東西。她爺奶和大伯一家也是一隊的人,早就習慣了賣沙金需要帶戶口簿才能賣得掉的事實。他們對她的信任感比外人更高,簡老漢根本不問她拿去乾啥,直接就把戶口本給了她。
第二天,她就帶著戶口簿和金錠,坐車去了本市的文物商店。
哦,對,還帶了那隻鬆鼠。
鬆鼠經過幾天的休養,已經緩過來好多了。她剛把它帶回家時,把家裡人嚇壞了!
“你咋把耗子放衣兜裡啊!當心它咬你!”
“哦,它不是耗子,是一隻被雷劈焦的鬆鼠。”
“鬆……鼠?”大家都麵麵相覷,最後問她,“你是把它撿回來,給大家嘗鬆鼠肉的?”
嚇得當時半死不活的鬆鼠一陣哆嗦!
幸好她沒真的把它扔給他們吃……
它每天勤於修煉,晚上又靠著她睡覺,現在身上已經長了薄薄的一層絨毛。看上去雖說依舊很難看,但到底看上去像隻醜醜的耗子,而不是像被雷劈焦的耗子了。
它從她的衣兜裡冒出半個腦袋,感受著坐車的愉悅,感慨地道:“你們這些凡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用靠修煉,就可以享受到類似‘縮地成寸’的法術的好處。”
“我們凡夫?”她狀若無意地問道。
鬆鼠脖子一縮,趕緊改口:“彆人是凡夫,你是主人!”
她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
它趕緊示好地伸舌頭舔舔她的手指,順便報告一聲:“我餓了……”沒內丹的我,無法解決飲食問題,隻能靠你養我了。
“等會兒賣了東西,就帶你去吃好的。”
對於威脅她生存的人,她會毫不留情地打擊。但對於已經失去威脅力的人,她是不記仇的。
鬆鼠開心起來:“那我要吃開水白菜!我跟你說哦,這道菜是清宮禦膳房創製的,本來是專門給慈禧研製的菜品。”它用力點頭,“隻有這種菜,才配得起我魔王的身份!”
魔王?它要真是魔王,能這麼輕易就被她收拾了?簡悅懿根本不相信。“你是鬆鼠。鬆鼠就該好好撿鬆果來啃,吃人類的食物,會把你的鼠肚吃壞的。”
“不會。我是妖,天底下有什麼是我吃不得的!”它自信滿滿。
“你已經不是妖了。”她提醒道。
不服氣的鬆鼠回道:“可我正在重新修。”
她不說話,就淡淡地看著它。
“……”鬆鼠突然覺得有點心慌。
“其實我挺好奇的。”她說,“像你這樣定了契約的小家夥,要是不聽主人的話,會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