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說瞎話,不講武德。
切磋完,路南給時延做了幾個小菜,兩人都沒有喝酒的習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天際一點點變得昏黃,不知何時飄起細小的雪。
窗外雪花安靜而緩慢的簌簌飄落,屋內熱茶升起溫暖的嫋嫋霧氣,有著冬日裡獨有的溫柔。
飯後時延跟許久不見的師兄聊了很久的天,直到窗外天空漆黑一片,路燈連成片閃爍著光暈,時延才起身告彆。
路南開車把時延送回學校,在時延下車後,降下車窗確認了一句:“門禁時間沒過吧?”
時延點頭“嗯”了一聲,跟師兄招招手再見。
一期一會,再見大概會是春天。
他踩著剛落的新雪往宿舍走,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蹲在花壇邊上,抄著口袋不知在研究什麼。
時延頓住,掏出手機給江喻打了一個電話,語氣如常:“在哪呢?”
蹲花壇邊上的人手似乎有點凍得不聽使喚,花了點時間才成功接通,顧左右而言他:“思考哲學,你怎麼還沒回宿舍?”
時延抿唇無聲笑,語調卻很平靜:“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去。”
光看後腦勺都能看出江喻的臭屁風格:“我無所不知。”
時延過了會兒才拖著長腔道:“哦,真的嗎?”
穿著羽絨服的江喻蹲在那像一顆黑色的蘿卜:“當然。”
時延聞言淡定道:“你回頭。”
江喻:“……”
他意識到了不對,拿著手機緩緩扭頭,看到時延後若無其事的掛掉電話,毫不尷尬道:“吃夜宵嗎?”
已經吃飽了的時延視線在江喻凍得發紅的鼻尖上停了一會兒,想了想道:“這個點周圍還沒關門的,就隻有那家麻辣燙了,行就去吧。”
他轉身想往外走,看江喻一動不動,不解偏頭:“不走嗎?”
江喻沉默中透著尷尬的望了會兒天,半晌道:“蹲太久,腿麻了。”
時延:“……”
他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時延站在原地看著江喻:“需要幫忙嗎。”
江喻秒回答,斬釘截鐵道:“不用。”
他緩和了一會兒,活動了下手腳,滿血複活站起身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校門外走,路燈在夜色中氤氳出朦朧的光。
寒冷又溫暖的冬夜裡,兩人說話時帶著時有時無的霧氣。
“我不想吃麻辣燙。”
“那你想吃什麼。”
“燒烤。”
“這個點哪有燒烤?”
“開車去吧。”
“門禁回不來了。”
“又不是第一次錯過,有什麼大不了。”
“公司沒事嗎,三天兩頭跑來。”
“有,我效率高,畢竟是天才。”
“……”
時延無言的想,這個人大概是不會知道什麼叫做謙虛了。
高中的校園生活轟轟烈烈的結束,大學生活,似乎也會很熱鬨的走下去。
畢竟有江喻在的話,時延的生活總是會不那麼風平浪靜。
以前的時延大概會很頭痛,但現在的時延,覺得就這麼一直下去也很好。
走在前麵的江喻回頭再次爭取:“去吃燒烤吧?”
時延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終於鬆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