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實力護妻沒商量(2 / 2)

幾人在前廳耽擱了好一會兒,王晉才帶著孩子離開,離開時,王珪對著李羨魚依依不舍,忍不住大著膽子問她:“姨姨,我以後還可以來找你嗎?”

李羨魚又怎會拒絕,聯想到這孩子早早失了生母,李羨魚不由多了幾分憐愛,當下隻道:“你若想姨姨了,隨時都能來找姨姨。”

王晉為人上進,並不死板,然而朝廷腐敗,一腔抱負無處施展,靖武侯世子沈臨是他為數不多的敬佩之人,自然不介意兒子與侯府多多結交。

等送走了客,也快到了午膳時間,李羨魚見雲山似乎又有事要稟報沈臨,當下便知趣地離開,準備回臨風院。

然而等她快到臨風院門口了,才想起沈臨昨日說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她還沒找沈臨問個清楚呢。

這一記起,心裡便像癢癢撓在不停撓著似的,想放又放不下。

當下她午膳也顧不得吃了,又迫不及待趕回前院。

還沒到書房,遠遠地,李羨魚便瞧見書房門口除了幾個熟悉的侍衛外,竟然還有曹嬤嬤等明鬆院的下人。

這是怎麼回事?邱素心難道是氣不過,還想秋後算賬不成?

李羨魚秀眉皺起,走上前去。

雲山許是去辦事了,書房前守著的人是時雨,他麵上難得多了幾分憂心,腳下也焦躁地踱來踱去。

見世子夫人走來,他麵上稍稍鬆懈,上前兩步向李羨魚行禮:“世子夫人。”

李羨魚瞟了眼曹嬤嬤等人,詢問道:“這是?”

時雨低首答:“侯夫人來找世子了,來時還紅著一雙眼。”

李羨魚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

時雨則不滿地看了眼曹嬤嬤等人,忍不住和李羨魚低聲抱怨:“世子夫人有所不知,從小到大侯夫人來找咱們世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每回都是在二公子闖了禍之後,來......”

來打感情牌來了。

時雨憂心的就是這點。

每回侯夫人來打感情牌,得到了她想要的回應,等她心滿意足地離開後,世子卻往往要在房中枯坐一整天。

從前有他或雲山在旁邊聽著,倒也能知道侯夫人是說哪些話,好歹有個底。今日也不知道侯夫人是要談什麼機密的事,竟將他們這些下人全部隔開。

也不知道這次侯夫人又要替沈愉說什麼,又要如何刺激世子。

時雨光是想想就憋屈。

這件事倒是原書中未曾提過的。

李羨魚想了想,問時雨:“房內可需要添茶,不如我進去看看?”

時雨眸光頓時一亮。

他們這些下人不能逾越了規矩進門,若是世子夫人想進去......

想到便做,時雨立馬將茶具托盤等物準備好,交托給李羨魚時格外鄭重。

李羨魚不由汗顏,然而等她進了書房,隔著個屏風聽到邱素心那一番話後,便覺得,時雨實在是擔心得沒錯了。

邱素心好說歹說一番後,見沈臨不為所動,便也撕下了偽裝麵具:“沈臨,兩年前,是你親口與我說,不在乎世子之位,願意將世子之位拱手相讓給愉兒的。現如今怎麼不說了?怎麼?終於不再偽裝了。”

李羨魚進門時,恰恰聽到的就是這一段。

許是因為開門動靜太小,也或許是因為屏風後的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竟無人察覺李羨魚的到來。

沈臨呼吸稍稍加重,他略平穩了呼吸,才平淡開口:“兩年前,我確實去找過父親,請求他向皇上請旨更換世子人選,你可知父親是如何與我說的?”

“父親說。”沈臨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本是為父最大的驕傲,然你如今雙腿難愈,功名難求,至於愉兒,尚且還能恣意縱馬,考取功名。為父知你驕傲,不屑如此,然這世子之位本就是你應得的,你可願體諒為父的一片慈父之心?”

“我不願違背父親的意思,此事沒有再提。”說到這裡,沈臨看向捏緊了手絹的邱素心:“而母親,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是啊,你又是如何想的呢?李羨魚等了片刻,終於等來邱素心的聲音,卻是氣急敗壞的語氣:“我如何想?你要我如何想?我生你時落下病根,一條命差點被你害死,你祖母亦是被你克死,現如今你還巴著世子之位不放,是非要把整個侯府都克死,你才肯善罷甘休嗎?!”

邱素心最後一句話驟然抬高了音量,許是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亦或許是意識到他們之間已再無談攏的可能,邱素心霍然轉身,甩帕大步向房門處走去。

她腳步迅疾,幾步就到了房門前,一把拉開門就走了出去,竟未曾留意到屏風後站著的李羨魚。

李羨魚端著托盤站在屏風後,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屋內氣氛安靜,過了不知多久,沈臨忽然出聲:“你還要躲在那裡多久?”

李羨魚端著托盤訕訕地從屏風後挪出來,對著他咧了咧嘴角,訕笑道:“夫君,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啊?”

沈臨的嘴角扯了扯,卻沒扯出笑意。

其實她剛進門的時候,他並未發現。直到邱氏離開,他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原來,即使隔了一世,他也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的,做到全然不在乎。

他看向窗外,下午光景,陽光正好,卻照不進這寂冷的書房。

李羨魚一點一點挪過去,坐到他旁邊,軟軟叫了聲:“夫君。”

沈臨側頭看她,輕“嗯”了一聲,語意溫柔。

他身姿挺拔,眼中碎光淺淺,似有星光溫柔閃爍,卻無端透出一股寂寥。

李羨魚心中忽地湧起又酸又軟的情緒。

這一刻,她想,無論將來怎麼樣,任務成功或失敗,她隻希望,這個少年能幸福。

李羨魚手指把玩著自己身上係著的淺綠色荷包,過了半天才開口:“夫君,我與你說說一千年後的世界吧。”

沈臨輕輕應她:“好。”

“孤兒院裡的媽媽們非常忙碌,能分給我的隻有一點點時間,剩餘大部分時間,我都隻抱著唯一的毛絨小豬,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李羨魚並沒有看沈臨,仍低著頭:“所以我從小就非常羨慕,那些被父母親人整天圍著轉的同學。”

李羨魚繼續道:“可誰知後來,上了初中時,有一次我發現,我的同桌幾乎天天遍體鱗傷。”

“夫君,你可知為何?”李羨魚轉頭看他。

沈臨問:“為何?”

“因為她的父母是賭鬼和虐待狂,隻要心情一有不順,就會拿竹鞭抽她,拿煙頭燙她。”李羨魚道:“即使她次次考第一,即使她乖得不像話,可她爸媽就是把她當做情緒的垃圾桶。”

“夫君,你說他們可不可惡?”

雖然她口中冒出許多新詞彙,沈臨卻也聽懂了,他點頭,聽小姑娘繼續道:“後來啊,我的同桌拚命學習,拿到了雙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獎學金,最後更是得到一份年薪百萬的工作,當她的賭鬼父母找上門時,她將他們拒在了門外。”

“所以。”小姑娘認真看向他:“有些人,生來就不配為父母的,夫君無需在意他們。”

原來,說了半天,小姑娘是在繞著彎子安慰他。

沈臨心中暖流劃過,他唇邊多了真切笑意:“好,我聽你的。”

李羨魚被他的目光包圍,不知為何,臉騰地一下紅了。

與此同時,十分煞風景地,她腹中接連傳出幾聲咕嚕聲。

沈臨一愣。

李羨魚的臉更紅了。

沈臨善解人意地笑道:“瑾之還未用午膳,夫人可願同進午膳?”

於是,李羨魚與沈臨婚後半月有餘,頭一次一起用午膳。

也不知為何,之前李羨魚在沈臨麵前吃點心,都能敞開了吃,但自從看到沈臨用午膳時,一舉一動皆是行雲流水、大家風範後,李羨魚頓時深深地自卑了。

於是,李羨魚便開始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地吃。

才吃了一小會,沈臨忽然詢問:“夫人可是胃口不好?許是因昨日腹瀉傷了胃,我再請趙太醫替你開些食補的藥方。”

中藥什麼的,吃一次就夠了好嗎?

李羨魚嚇得立馬恢複正常。

沈臨知她慣愛吃些小食,因此用過飯後,又讓人洗了些新進的車厘子,讓她蘸著糖蒸酥酪吃。

李羨魚吃得心滿意足,差點忘了正事,還是沈臨問起:“夫人中午回去後,又折回來找我,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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