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或許再沒有舉辦之期。
過了足足兩個時辰,李羨魚才等回出宮的沈臨。他回來隻耽擱片刻,兩人不過說了幾句話,府外的馬車就已備好。
此次出行不宜大肆宣揚,對外隻說是在曲河鎮附近發現神醫的蹤跡,沈臨想親去拜訪,請其醫治寒疾。
李羨魚直送他到前門處。
雙輪單轅的青衣馬車在門外無聲候著。
為了出行方便,沈臨換了身淡藍蘇繡月華紋束腰長袍。日光下,淡藍及月華的淺亮色澤,越發襯得他麵如冠玉,恍若謫仙。
李羨魚不由看呆了去。
沈臨原本急著趕路,見她這副模樣,忽地心生不舍,忍不住便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臉蛋。
李羨魚不由輕“啊”一聲。
沈臨立馬鬆手,笑得不懷好意:“夫人這麼看著為夫,倒叫為夫有些舍不得走了。也罷,等過幾日回來,讓夫人看個夠。”
他語氣認真,眸中色澤卻漾開,耀若星辰,分明有取笑之意。
再看周圍下人,個個低頭觀鼻,隻作不知。
李羨魚又羞又惱:“誰要看你了。”
“原來夫人不想看為夫啊,那為夫隻好先走了。”沈臨佯裝失落,向馬車邊行去。
眼看他要走,李羨魚一著急,立馬揪住他衣角:“等等。”
沈臨停下,回頭應她:“嗯?”
李羨魚與他對視,原本的羞惱情緒忽地全都拋了開,心中隻餘濃濃不舍。
那樣濃黑清雋的眉眼,那樣清淺溫柔的笑意,是她心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的啊。她怎麼舍得他走,怎麼舍得再也見不著他?
李羨魚忽生一股衝動,下定了決心:“我和你一起走。”
沈臨微愣,隨即道:“在府裡你會更安全些。”
見她眉眼殷殷,期盼之色溢於言表,沈臨又改口:“若你想去,便去吧。”
“真的?”李羨魚喜笑顏開:“那我立馬去準備一下。”
沈臨好脾氣道:“好,讓雲繡幫你備好,我等你。”
似乎李羨魚說什麼,他都隻會答應。
李羨魚欣喜轉身,餘光裡忽然瞥見一旁,雲山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微微頓住。
沈臨說府裡更安全些。
此刻正值朝中更替、立儲的關鍵時期。瘟疫一事又尚未露出苗頭,沈臨若出行,定然不能帶太多人手,以免皇帝猜疑。
但曲河鎮一帶情況尚未可知,倘若瘟疫一事真是北燕一手謀劃,曲河鎮附近定然少不了北燕埋伏,此去想必十分凶險。
她武功不高,若和沈臨一起去,沈臨還要分心派人保護她。
她隻會是個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