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納采問名(1 / 2)

阿玖 春溫一笑 6381 字 4個月前

內侍把黃綾卷軸交到阿玖手中,滿麵春風的說道:“九小姐,陛下說,他十年前為你賜名德音,你嫌不可愛,要等到及笄後才改過來。這可是到時候了,不許再拖著。”

---皇帝陛下為她賜名,她嫌不可愛,不肯用,硬要等到及笄之後?這話傳入眾人耳中,多少人犯暈。那是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不是你家隔壁樂嗬嗬人畜無害的胖大叔!

阿玖有些不好意思,“德音遵旨。”

德音兩個字一出口,阿玖馬上覺著自己仿佛高大了不少,莊重了很多。德音這名字,和阿玖的區彆真是太大了,阿玖一聽就很可愛,德音兩個字卻讓人想起美麗的形體和堅貞的德行,一本正經的。

“陛下命人篆了枚閒章給九小姐。”內侍取出一個黑酸枝木印章盒子遞給阿玖,阿玖依禮道謝,把印章盒子接過來。這印章盒子小小巧巧的,堪稱是件工藝品,阿玖拿在手裡看了幾眼,很喜歡。

內侍辦完公事,連茶也沒喝一杯就要走,“要回宮複命。”快走到門口時一眼掃見裴琦的畫案,眼睛一亮,“可有現成畫作?”裴琦老實,“有幾幅。”內侍過去看了,眉開眼笑,“公子好筆力!這畫的,真是太傳神了!”裴琦狐疑的看著他,客氣拱手,“哪裡哪裡,過獎過獎。”內侍遇著裴琦這樣的,沒法子,隻好附耳告訴他,“陛下賜給九小姐的那枚閒章,是太子親手所篆。若太子能得到九小姐的畫像,定會歡喜;太子若歡喜,陛下便歡喜;陛下若歡喜,便是皆大歡喜了,對不對?”裴琦被這內侍繞得頭暈,“是麼?”他對內侍描述的場景倒是很期待,可是看看自己的畫,挑來揀去,不知該送哪幅好。裴二爺走過來,指指一幅阿玖著曲裾深衣、頭戴九鳳金釵的畫像,“這幅。”裴琦聽話的卷起來交到內侍手中,內侍拿著,滿麵春風的走了。

阿玖拜謝過長輩、賓客,回內室歇息。她好奇的打開印章盒子,隻見裡麵是一枚極品壽山石印章,上麵刻著四個古雅的篆字,“德音莫違”。

“德音莫違。”阿玖輕輕念出聲,心中甜蜜。

又善良又正直,這一定是你的手筆啊。

小客廳裡,裴閣老和裴二爺父子兩個陪林尚書坐著,林尚書同情的拍了拍裴二爺,“可憐的中郎。”裴閣老一向愛和老朋友打彆的,這會兒卻也是歎息,“可憐的中郎。”唯一愛女要出嫁,還要嫁給皇太子,往後小阿玖做了皇後,中郎這皇後之父要避嫌,隻能在家養老了。十幾年寒窗苦讀,四十歲就做到了三品大員,過往的種種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可憐什麼,我有福氣。”裴二爺神色超然,“誰能像我似的,人到中年,急流勇退?不過有一點很是過意不去,我都能悠遊林下了,爹和嶽父兩位老人家還要繼續操勞,做晚輩的很是慚愧。”

林尚書轉過頭看裴閣老,“親家,中郎這純粹是炫耀。他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的?”裴閣老推心置腹,“由來已久。自從有了小阿玖,他便是這樣了。”林尚書嗤之以鼻,“跟我外孫女學,哼。”一臉不屑的站起身,“莫理會中郎,咱們去下棋。”裴閣老微笑,“先說好了,不許悔棋。”林尚書不由分說拉起他,很是不耐煩,“囉嗦什麼,快走。”裴閣老氣哼哼的,被他強拉了去。

裴二爺送走父親和嶽父,在窗前默默坐下來。阿玖,乖女兒,爹怎麼樣都好,不做官、不掌實權都沒什麼,爹隻是舍不得你。阿玖,你還小啊。

方夫人等把女客一一送走,魏國公夫人把今天的情形都看在眼裡,特地留下來,提醒方夫人,“天子一娶九女,皇太子也不會隻有一位正妃,次妃陸續進門,在所難免。橫豎次妃總是要有的,不如先下手為強,挑兩家沒甚靠山、女孩兒又溫順聽話好拿捏的。”方夫人一向敬重魏國公夫人,聽了這話卻是搖頭,“您是一片好心,我哪能不知道呢?不過,次妃的事裴家絕不會提起。”魏國公夫人怔了怔,想到裴家的家風、阿玖自幼在裴家受到的寵愛和重視,歎了口氣,“若是尋常人家,倒還罷了。皇家媳婦,想要一人獨大,恐怕有些費事。”方夫人也是煩惱,“捧在掌心裡長大的寶貝孩子啊。”魏國公夫人溫言勸了她幾句,又到女兒房裡坐了會兒,方才告辭。

“你婆婆真不給阿玖挑次妃?”臨走,魏國公夫人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給自家姑娘挑側室,誰家樂意,可這不是沒辦法麼。皇太子遲早會有次妃,與其坐等,不如自家挑個合適的。要不然,萬一運氣不好來個厲害的次妃,日子消停不了。

“不挑。”徐氏乾乾脆脆,“我家肯定是不會挑。”

“來個厲害的怎麼辦?”魏國公夫人好奇。

徐氏揚起手掌,果斷砍下。

這是什麼意思,殺了?魏國公夫人詫異的瞪大眼睛。

女兒,你是嫁到了書香門弟麼,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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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公夫人跟靖國公商量著,要遞牌子進宮求見章皇後,請章皇後下懿旨,成全徽音的一片癡心。靖國公躊躇許久,“你稍安勿燥。我先托人探探太子殿下的口風。”是他娶次妃,總要看看他的意思。徽音是章家姻親,又生的才貌雙全,太子應該是欣然同意的,可是,萬一太子還為從前的事介懷呢?之前廢太子南京監國,自己也在南京任職,和廢太子是極為親密的。這事可大可小,若太子大度,不生疑心,便當作如風往事;若太子生性謹慎,往事一直不能釋懷,曹家還是莫要自討沒趣。

靖國公夫人雖是不以為然,卻不敢跟他拗著,點頭答應,“是,國公爺。”

靖國公思來想去,這件事若拖彆人問,不管托誰,都有些尷尬,不如自己親自開口。到文華殿麵見太子回稟軍務的時候,靖國公說完正事,笑著恭喜太子,“殿下即將大婚,可喜可賀……”

太子皺眉打斷他,用訓斥的口吻說道:“隻有天子的婚禮才能稱為大婚,你不知道麼?”靖國公怔了怔,忙道:“臣是武夫,不讀書,不知道這個道理。多謝殿下教導,臣明白了,今後絕不敢再犯糊塗。”

靖國公吃了這麼一嚇,原本想厚著臉皮問出來的話,沒敢說。

可是有靖國公夫人在身後催促著,他不說也不行。過了兩天,靖國公又去文華殿的時候,鼓足勇氣,滿臉陪笑,“殿下,不知您的次妃可定了?”問完這個靖國公自己也冒汗,這話也太直接了當了,曹無傷,你真不會說話。

太子很冷淡,“孤不立次妃。”

靖國公沒敢再說話,唯唯退下。

“不行。你另給徽音看人家吧。”靖國公回到家,再三交代靖國公夫人,讓她多勸著徽音,趕緊給徽音尋個妥當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