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結實的腳步聲。
還有那在空氣之中傳來的煙草香味。
她知道了來人是誰。
於是她頭也不回,開口直接問問詢:“怎麼了?”
“你們現在不應該是團團圓圓,互訴衷腸嗎?”
迪恩緩慢的走到了密涅瓦的身旁,透過船長室那堪稱完美的觀景點,望向了更遠處的天際,在那一大片雲團的中間,他看到了和平的天空,乾乾淨淨一片蔚藍。
“他們需要時間。”
密涅瓦略微扭過頭,目光上下打量著迪恩,最後目光落在了敵人腰間那邊手槍之上。
“這是一把好槍,之前從我這裡拿到的那把呢?”
迪恩吸煙的動作停了一下,他回憶起了剛才他離開的時候陳銘對他說的話。
〖神父讓我對你說:對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香煙隨著他的吸氣快速的燃燒,尼古丁伴隨著煙煙草的香氣衝入了他的肺腔,最後他緩緩開口:“這把槍當然是一把好槍,從我12歲一直陪伴著我到22歲。”
“是我父親送給我的槍。”
“至於從你這裡搞到手的那把,被拆成了兩半,成了報廢品,沒救了。”
密涅瓦挑了挑眉頭,她並沒有在意那把槍,為什麼會報廢。
本來也隻是隨口一問。
可是卻讓她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很清楚迪恩和神父之間的關係。
一個倔強的孩子與一個滿心愧疚的父親。
他從未聽過迪恩稱呼,神父為父親。
即使是當時迪恩蘇醒過來,聽到神父的死訊。
稱呼對方用的也是papa。
這是一對矯情的父子。
不管是父親還是孩子。
明明兩個人都是那般的相似。
都是那般渴望著親情,卻又是那般不敢相互靠近。
密涅瓦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勾了兩下。
迪恩很自然的從自己的口袋裡丟出了一支香煙。
密涅瓦接過煙,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原諒了他?”
迪恩沉默了一陣,突然苦笑了起來。
“說不上是原諒。”
“隻是我得到了一個晚到了很多年的道歉。”
“即使那個道歉,現在已經沒了意義。”
密涅瓦卻搖了搖頭:“不!”
“道歉這種東西,隻要是心意到了,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價值。”
“至少對你而言,這個道歉很有價值,我能看得出來。”
迪恩搖了搖頭,隨手把被他抽的隻剩下一個煙頭的香煙掐滅,隔著老遠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麵。
“這個道歉來的太晚了,晚到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價值。”
“隻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夠聽到那聲道歉的。”
“因為我終於有了可以原諒他的借口,在他死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