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第26章

胡大隻覺得利刃穿透自己的皮膚,疼痛感升騰而起。

“很快了,你忍一下。”徐清麥對他道,聲音有幾分溫柔,手裡的刀卻依然冷酷無情,這個時候,唯有快速和穩定才能讓傷患縮短痛苦。

胡大嗷嗷了幾聲,不算熱的天氣裡額頭上冒出了大顆的汗。

“可以喊出來,但不能動,不然血會流得更多。來,給他把額頭上的汗擦一下。”

就這樣,胡大一邊嗷嗷,偶爾有劇烈的身體抖動就被旁邊的人給狠狠地壓了回去,一邊吸著涼氣,竟然也忍到了最後。

幾分鐘後,徐清麥將碗大的囊腫物放在一邊準備好的木托盤裡,遞到他麵前:“喏,這就是剛割下來,囊袋和囊壁都已經清理乾淨了,應該不會複發了。”

那肉塊像是一個大大的肉色圓球,還帶著血,胡大看了一眼,立刻惡心得轉過了頭去,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不太適應,甚至覺得胸腹中有些反胃,比如小藥童就立刻跑外麵哇啦哇啦去了。

徐清麥習慣了,他們當時第一次上解剖課,第一次當實習生的時候也經常有人會覺得反胃,有的人甚至申請了轉專業,而留下來的人到後來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示意劉若賢將另一個托盤中的長長的針給她。

胡大瞥到她這個舉動,戰戰兢兢:“大夫,還沒結束啊?”

“要縫合啊,你這個傷口還是比較深的。”

胡大:......看那針線,是他所理解的“縫”嗎?

一旁的劉若賢好奇的問出了大家想要問的。

徐清麥點頭:“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

其他人的臉色都很震驚,唯有在角落裡躲著又舍不得出去的劉守仁激動的喊了起來:“桑皮細線縫腸......!這就是古籍中寫的針縷之法啊!原來真的存在!”

他恨不能立刻站起來看看徐清麥是怎麼縫合的,但又畏懼自己暈血的毛病,最後臉上期待、失落之色糅合在一起,讓人看了頗有些不忍。

“劉大夫,你可以等我縫好了再來看。”徐清麥安慰了他一句。

胡大好不容易從剛才的疼痛中解脫出來,立刻又感覺到了另一重酸爽,是針刺入皮膚和肉,然後線在自己的皮肉裡拉扯的感覺。

“嗷嗷嗷嗷~~~~”他又開始嚎了。

戳一針嚎一下,場麵有些慘烈。

在場鎮靜的隻有徐清麥和她的助手劉若賢。

徐清麥縫了兩針試試手感,然後因為不好使的針線皺了一下眉,她看了一眼劉若賢:“你不害怕嗎?”

這孩子還挺鎮定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劉若賢被她一問倒是有幾分羞澀,然後搖了搖頭:“不怕,我膽子一向都很大。”

“看出來了。”徐清麥笑道,“以前學過醫嗎?”

“學過一點,我喜歡學醫。”劉若賢興奮的道,然後語氣又低落下來,聲音小小的,“不過我阿耶不讓我學。徐

大夫,我和您說,我阿耶也不是天生暈血的,是之前打仗死人,他去收拾戰場,看過的屍體太多,然後回來就這樣了。()”

啊,原來如此。?()_[(()”

這應該是某種戰爭PTSD吧?

胡大邊嚎邊聽著兩人在聊天,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流:“徐大夫,彆聊了,彆聊了!什麼時候好啊?”

他真的很疼啊,這種拉扯的疼痛比剛才的鈍痛還要更折磨人。

“快好了,最後幾針。”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開門,劉守仁,快開門!”

劉守仁看了一眼徐清麥,徐清麥點點頭:“開吧,差不多了。”

劉守仁大步走過去,麵色陰鬱的出了小屋,打開了外麵的門,卻見門外站著一群臉上帶著好奇神色的街坊,為首的卻是自己熟悉的小吏。

徐清麥也熟悉他,正是當時在草市時帶著楚巫過來的那位小吏。

小吏不耐煩的道:“怎麼這麼慢?我說劉大夫,你在裡麵折騰什麼呢?”

後麵圍著的人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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