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便徹底起身結了賬走人，隱約聽見台下有人在比較石觀音同秋靈素的美貌。石觀音這人陸楠也聽說過一點，據說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主要活動地帶都在大漠一帶，在中原有些名聲，卻沒有秋靈素這樣名滿天下。如果說秋靈素是憑借純然的美貌為眾人知曉，石觀音除了美貌，還有狠辣無情的手段。
陸楠帶著兩人又在街上轉了一圈，才回了丐幫。
陸楠好歹是勉強擔著一個大夫的職責，回來後，她就挑了時間去看了一回南宮澈，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醒了過來。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也許他並不是一直一直昏迷著的，他有時候會醒，然而他不喊人，也沒人知道他醒了。他就這樣睜著眼睛，直到再一次昏迷過去。
陸楠或許有些明白，任慈所說的南宮澈活著的意願很微弱這句話的含義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醒了？”
南宮澈微微側過頭，便看見了陸楠，他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然後掙紮著就要起身，陸楠輕歎了一口氣道：“莫非每次有人在，你都要起來嗎？沒必要的，我們都不會在意這個。”
南宮澈搖了搖頭，還是堅持要坐起來，陸楠便扶了他一把，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不叫人？”
“才醒一會兒。”南宮澈回了半句，然後又咳嗽了起來，聽得出來喉嚨裡明顯有東西的樣子。也許是痰也許是血，不過很明顯，他應該是不大舒服的。
咳嗽聲停下，他抬眼看向陸楠：“你們都還沒有離開嗎？”他問道，微微笑了笑，安安靜靜的，看起來蒼白而孱弱。就像生機已經徹底抽離了他的身體。
他在任慈麵前，或許要更活潑一些的。
“如果離開了，你以為你看見的是什麼？”陸楠回答道。
南宮澈就笑了起來，他笑起來依稀能夠看見一些明朗的樣子：“你們......還沒走，真的是太好了。”他是真的很高興，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的病限製了他太多。
“你怪我嗎？”他看著陸楠道，思維跳躍很大。也許病人都這樣天馬行空，又或者是他本身思維就很跳躍。
“？？？”陸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南宮澈咳嗽了兩聲，道：“你們找了這麼久小靈，我還不讓你們帶走他，很過分吧。”他笑了起來，有些自嘲：“我也覺得自己很過分。”
陸楠沉默。
南宮澈又笑了，目光有些失焦：“我隻是一時舍不得而已......其實你們帶走他也沒關係的。那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你們走之後，還會回來嗎？”南宮澈突然問道，他慢慢說道：“丐幫其實挺好的......他們都很和善，風景也不錯......”
這是推銷嗎？陸楠歎了口氣，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我走之後，可以帶小靈偶爾回來看一看我哥嗎......他是丐幫幫主，一直都有很多正事要忙，還要抽出時間來照顧我，也沒有來得及娶個嫂子陪著他......我走之後，他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陸楠啞然。也許，南宮澈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就像任慈關心他一樣，他其實也很關心任慈。隻是他的身體已經徹底破敗了，什麼也做不了。
“你不要這樣悲觀，任幫主已經去為你尋大夫去了，會好起來的。”她隻能這樣安慰道。
南宮澈咳嗽著，似乎終於忍不住了，唇邊慢慢溢出鮮血來：“你看......我知道的......”他笑了笑，有些遺憾道：“罷了......”他慢慢閉上了眼。
陸楠又忍不住想要歎氣了：“好，我答應你。”偶爾回來看一看嘛，好歹丐幫養了一葉四年，人之常情。
南宮澈咳了一聲，沒有了聲響。陸楠再去看時，他已經又昏迷過去了。陸楠便扶著他重新躺下，才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