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樹葉遮住了大片陽光,隻偶爾有幾縷穿過林間的罅隙,灑落在樹下的藤編秋千和嫩綠的草地間。
白裙銀發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當搖擺的幅度逐漸減小時,站在她斜後方的俊美青年便會適時地輕推一下。
茉伊拉微閉著眼睛,任憑陽光灑落在睫毛上,臉上是和煦靜謐的笑意。後背處的交叉綁帶勾勒出她纖細姣好的身形,白裙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艾蘭納斯長久地凝視著她的身影,唇角勾出淺淺笑弧。
玩了一會兒,茉伊拉覺得有些累了:“前麵就是精靈的城市了吧,他們會歡迎我們嗎?”
“隨著人類美食的‘入侵’,我想精靈們不會太排斥人類。”艾蘭納斯語調輕鬆地說道,“不過,如果你想假扮成精靈,那麼我很樂意配合。”
“好呀。”茉伊拉彎起眼睛,隨手捏了一個改變外貌的法術,丟到了自己身上。
她原本就微尖的耳朵變得更尖了一些,身形微微拔高,氣質也從原本的更像人類,變得更為貼近自然。
另一邊艾蘭納斯也變成了精靈的模樣。他原本就身高腿長,有著一頭絲綢般的銀發,和比精靈更耀眼的美貌,如今隻是稍作調整,改變了瞳色和耳尖,便如同從遙遠傳說中走出的精靈之王一般,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茉伊拉主動朝艾蘭納斯伸出一隻手,銀發精靈微勾唇角,修長五指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二人並肩朝前行走,時走時停,不時還停下來用魔法留影機拍兩張照片——雖然價格昂貴,且極少對外出售,但茉伊拉還是借著西澤這層關係,從帝國的煉金工坊裡購買了一台。
照片的背景漸漸從密林變成了連綿的花海,半透明的銀色蝴蝶在花叢間飛來飛去,恍如星辰的碎屑落入了人間。遠處是一道閃爍著陽光的瀑布,彩虹在水霧間若隱若現。
茉伊拉很喜歡這樣的景色,和艾蘭納斯合了一張影以後,便提著裙擺沿著花叢的邊緣朝前跑去。精靈身姿輕盈,裙擺被風吹起,映襯著花瓣、彩虹、瀑布和蔚藍的天空,和諧而又自然。
艾蘭納斯完美地抓拍到了這一幕,眼底流淌著細碎溫柔的微光。他信步跟在茉伊拉身後朝前走去,一路來到了彩虹下方。
這還是茉伊拉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彩虹,銀發少女仰起臉頰,清澈冰藍的眼眸中倒映出瑰麗虹彩。
艾蘭納斯抬起一隻手,輕輕摩挲著天使的臉頰,唇角不自覺浮現笑意:“想飛上去看看嗎?”
“好主意!”茉伊拉點了點頭,正要張開翅膀,卻發現艾蘭納斯已經單手將她抱在懷裡,抓住一根垂落的藤條,朝瀑布的另一邊蕩去。
茉伊拉:“!!”
“你在做什麼——”
“我們現在是精靈,不是麼?”艾蘭納斯青藍色的眼眸顯得愉悅極了,“精靈當然沒有翅膀。”
茉伊拉此刻卻沒心思反駁艾蘭納斯的話了。彩虹近距離地從眼前掠過,恍如與她最喜歡的神明一起,墜入了斑駁陸離的虛幻夢境。
“好美啊……”她微微探出一隻手,想通過細碎的水霧,觸碰不遠處的彩虹。
指尖什麼都沒能抓住。
茉伊拉垂下眼睫。
“你可以摸我的臉。”艾蘭納斯一本正經地說。
“好呀。”茉伊拉沒有客氣,艾蘭納斯主動任她蹂/躪,這可並不多見。於是她懸在空中的那隻手順勢撫上了銀發精靈的臉頰。
二人穩穩落在瀑布的另一邊,茉伊拉卻沒有從艾蘭納斯的懷裡下來,而是又摸了一會兒,其中重點照顧了精靈過於敏/感的耳朵尖。
事實上,精靈對任何觸碰都非常敏/感。艾蘭納斯並不像她一樣隻是做了偽裝,而是真的變成了精靈,就像上次變成魅魔一樣。
直到艾蘭納斯的眼尾和耳尖泛起紅暈,茉伊拉才愉快地從精靈的懷裡跳了下來,率先抓著河流兩岸的藤條,向下遊蕩去。
艾蘭納斯很快跟上了她:“看來你對精靈的生活方式掌握得很快。”
“很好玩呀~”茉伊拉抿唇輕笑,眸底倒映著明澈的天空。回答完艾蘭納斯的問題以後,她便加快了速度,不想讓他追上她。
艾蘭納斯狹長的翠眸微微彎起,他似乎洞悉了少女的心情,隻是悠閒地跟在她的身後。
在接近精靈的城市時,二人遇到了一位巡邏的少年,年齡有一兩百歲的樣子。
茉伊拉:嗯,我已經幾千歲了。
少年問道:“你們是從彆的地方來的精靈嗎?”
——精靈的個體活的時間比較久,數量也相對較少,一個城市裡的精靈彼此之間基本上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