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萸聽到‘展開追求’這四個字,唇角的笑意忽然僵了一下:“你喜歡就去追,跟我說算什麼!”
“是你問我的。”
顧迦萸:“····”
薑逸之提步要走,忽然又補充道:“我希望你今後彆再對她說‘離我遠點’這樣的話,我既然喜歡她,就絕不會在乎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既然一心想死,我絕不擋你路,當我很閒麼!”好心當成驢肝肺。
“如果你隻是因為那件事覺得有愧與我,才這麼關心的話,大可不必,我早就沒放在心上了。”
顧迦萸恨恨的握緊身側的拳頭,沒好氣的應道:“誰覺得虧欠了,你少自以為是了!”
薑逸之背對著他揮了下手,慢慢消失在他視線裡。
顧迦萸一拳砸在樹乾上,心情十分不爽。
薑母和顧父同為C國四大家族裡的一員,兩家少不了一起合作共事,算得上是世交,倆人也算得上半個發小。
顧迦萸從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破壞分子,不管什麼玩具到了他手裡,不出半小時絕對變成一堆殘骸,拆東西搗亂的一把手。
薑逸之穩重內斂,從小就沒有熊孩子的身影,不管什麼場合都是著正裝出席,且書不離手,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雖然倆人性格大相徑庭,但並不妨礙雙方父母的牽線搭橋,給倆人創造了很多造孽的相處機會。
顧迦萸看不慣薑逸之一本正經的古板樣子,覺得他無趣至極,經常拉幫結夥另外的世家子弟爭對薑逸之,各種惡作劇輪番上演。
薑逸之自小就比同齡人早熟,顧迦萸及其爪牙的行徑,於他而言十分低級不入流,都不配他多看一眼。
每當遭遇惡作劇,他不但輕易化解,還能讓對方自食其果,幾個回合之後,顧迦萸偃旗息鼓,不再自討沒趣。
隻是從那以後,顧迦萸在心底埋下了複仇的種子。
幼兒園大班,倆人悲催的被分到同一個班,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時不時還要被老師撮合起來合作完成任務的同窗。
每當學校遇到考核或是展示個人能力時,薑逸之總能拔得頭籌,顧迦萸的父母少不了在他麵前各種誇讚,更是讓顧迦萸心生不滿。
這樣的不滿隨著時間的發酵慢慢的萌芽,直到瘋長成藤蔓,再不可抑製。
那是幼兒園的最後一個學期,顧迦萸的父母決定把事業重心放到國外,打算等他幼兒園畢業就離開C國。
彼時的薑逸之不管是人緣還是學業,都是出類拔萃的榜樣級人物,把玩世不恭的小霸王顧迦萸比得無處遁形。
顧迦萸在家裡要承受著來自父母、爺爺奶奶最苦口婆心的數落,在學校要被老師當作反麵教材來襯托薑逸之。
忍無可忍的顧迦萸絞儘腦汁終於想到一個報仇雪恨的損招,把薑逸之徹底KO了。
臨近幼兒園畢業的最後兩個月,顧迦萸重新穿上女裝,專門為薑逸之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顧表妹’,現身在薑逸之回家的路上,各種偶遇搭訕,軟磨硬泡。
時間一長,薑逸之也由之前的各種排斥厭惡,到慢慢習慣‘顧表妹’的存在,開始有了淡漠的回應。
眼瞅著大半個月過去,進展十分不近人情,顧迦萸使出了苦肉計,讓‘顧表妹’因為保護薑逸之而受傷。
當薑逸之蹲下身把‘顧表妹’背到背上之後,顧迦萸雞賊的笑了,計劃成了。
在那之後,‘顧表妹’變本加厲的示好薑逸之,漸漸的讓薑逸之卸下防備,忽忽悠悠就著了‘顧表妹’的道。
儘管薑逸之努力的克製著那份純潔的情愫,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眼瞅著計劃達成,顧迦萸扮女裝也厭煩了,便找了一個十分浪漫的夜晚,約他出去看星星,在星海下告訴他,回國探親的‘顧表妹’要跟父母回去了。
薑逸之聽到之後分明很難過,卻極力忍著,直到‘顧表妹’依依不舍的走了,顧迦萸躲在暗處才看到薑逸之破天荒的哭了。
這一發現可把顧迦萸高興壞了,他可沒料到內斂克製,流血不流淚的薑逸之這麼在意‘顧表妹’。
他猛地從暗處跳出來,把假發套一扔,嚇得薑逸之久久回不過神來。
顧迦萸雖然挨了他一拳,但因為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捂著撕裂的唇角笑了一晚上。
可第二天他卻笑不出來了。
薑逸之退學了。
放學後他匆忙跑到他家才發現他們已經搬走了,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見過薑逸之。
自此,顧迦萸一想起薑逸之,腦海裡總會浮現出他眼底流露出的羞憤和震驚。
那個表情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罪孽深重。
顧迦萸曾一度覺得,要是薑逸之從此留下陰影,再不會喜歡任何人的話,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也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當他再次遇到薑逸之,看到他對沐曦曦那樣惡毒的女人動心時,才會百般阻止。
他認定薑逸之在看女人時自動屏蔽高智商,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有義務替他把關,隻當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