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許華琴教唆犯罪,殺人未遂,沐惟正作為幫凶知情不報的罪名,都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隻等抓人結案了。
可是,關鍵時刻,沐老爺子忽然注意到了許妍手裡的麻醉藥。
他忽然想起原主母親出車禍,死在了急救室的那件事。
白雅山沒有任何病史,送去的路上還有微弱呼吸,可到了醫院後,竟然死在了急救床上,原因竟然是麻醉劑過敏。
麻醉劑過敏致死的幾率很小,幾乎百萬分之一,可偏偏就落在了兒媳的身上,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可因為當時沉浸在失去兒媳的痛苦中無法自拔,他並未深究,隻在事後找人調查過當時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都沒有發現異常,他也就放棄了調查。
死亡的事實他接受了,可心裡的結始終解不開。
當得知許妍用許華琴提供的麻醉劑將孫女綁走後,本就埋在心底的那個心結再次被挖了出來,於是他順著麻醉劑的來源查了下去,總算查到了白雅山死亡的事件上。
由於時隔好幾年,老爺子費了很大的勁才在短時間內找到了人證,那名隻待了一周就離開的實習麻醉師被找到之後,迫於重壓和心底的愧疚如實招供了。
他收了許華琴的錢,神不知鬼不覺的加大了麻醉劑的用量,導致患者在手術中心臟驟停而死。
許華琴一直覬覦著她手裡的股份,在她身周安插無數的眼線,那次意外給了她天大的好時機,隻是她沒想到,白雅山早已把股份轉讓的事寫在了遺囑裡,似乎料到自己會死於非命似的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聽完了沐懷山的話,沐曦曦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握的死死的。
當初她以旁觀者的身份看書時,隻覺得許華琴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
可如今親自領教過她的騷操作才知道,這人是真惡毒,無所不用其極。
而她膽大妄為的背後如果沒有沐惟正撐腰的話,絕不會這麼猖狂。
沐懷山看著氣得說不出話來的孫女,心疼又自責。
“曦曦啊,你母親的事怪我大意了,要是我當初再謹慎些,也不至於讓你也受到傷害,我實在太沒用了。”
沐曦曦怎忍心讓最愛的爺爺陷入自責裡,慢慢的挪到他身側,環抱著他,“爺爺,您彆這樣,我這不是沒事嗎,既然人證物證都已經有了,許華琴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這也算替母親報仇了,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逝者已逝,如今真相大白,母親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守住她給我的東西,努力學習,早日肩負起自己應儘的責任。”
“好,好啊,我的曦曦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你放心,這次爺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不孝子和那毒婦,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爺爺,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
“傻孩子,這事本就與你無關,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放棄的,我也算儘到一個父親的義務,自己的人生還得自己買單,誰也救不了的。”
沐老爺子閉眼之際,眼角染上了一抹濕潤。
與此同時的沐家大宅。
許華琴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放到沐嘉妮麵前,在她滿臉的驚愕和不解中把機票塞到她手裡,囑咐道:“去找你叔叔,想儘一切辦法求得他的原諒,讓他幫你,在你羽翼未豐之前千萬彆回來,聽到了嗎?”
“可學校那邊怎麼辦,還沒放假呢。”
“都到這時候了,還管什麼學校,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聽到沒有?”
“我不,我要您跟我一起走,我不能留您一個人在這裡。”
“妮妮!”許華琴拔高的音調,嚇得沐嘉妮渾身一哆嗦,“彆再任性了,從今天起,你隻能靠自己了,媽媽···”許華琴哽噎著,淚水忽然滑落眼眶,她握緊了女兒的手,“媽媽等你來救我,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媽。”沐嘉妮抱著母親痛哭流涕,抽噎道:“我去跟爺爺求情,跟沐曦曦求情,讓他們放過你,或者,讓父親去求爺爺,他是爺爺唯一的兒子,爺爺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一定會原諒我們的,沐曦曦不是沒死嗎,我們應該會被原諒的吧。”
許華琴一個勁的搖頭,卻不知如何道出真相。
來不及了,許妍已經投案,老爺子也派人去查了白雅山的事,掩蓋在謊言下的真相正一層一層被揭開,她已經無力回天了。
老爺子遲遲不動手,一定是在等一個時機,讓沐曦曦名正言順進公司的時機,她已經無能為力了,隻能把最後的希望送出去。
讓女兒離這裡遠遠的,等時機成熟再扳回來,隻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不,一定會有希望的。
“妮妮,原諒媽媽的無能,我現在能為你做的隻有這個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管多艱難,一定要活下去,媽媽等你回來。”
“媽!”沐嘉妮緊緊的抱著許華琴。
許華琴緊閉雙眸,用儘最後的狠心將她從懷抱裡剝離,推著她往外走,剛走出大門,沐嘉妮就被兩個保鏢架進了車子。
任憑她如何捶打車門,撕心裂肺的吼著,許華琴頭也不回的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