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曦焦灼在屋裡徘徊,想著要不要下樓去堵他,不讓他鬨到上麵來,驚擾了爺爺。
不曾想,她剛準備開門出去,身後的露台就傳來了動靜,她第一感覺就是--這貨該不會翻牆入室了吧。
沐曦曦躡手躡腳的朝露台走去,剛打開落地窗,顧迦萸已經瀟灑的翻過了圍欄。
“你還真爬牆了?”她有些無語,這舉動,這行徑,怎麼看怎麼像個頑劣的小孩子。
“不然呢,讓爺爺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樣子,憑空擔心嗎?”
顧迦萸這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簡直把沐曦曦給氣笑了。
“你還有理了,就這一小點事你至於這麼生氣嗎,我逗你玩呢。”
“逗我玩也不能拿彆的男人開玩笑,我···”顧迦萸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你會怎樣?”
沐曦曦純屬好奇的語氣落在他耳朵裡,成了一種戲謔般的挑釁,他忽然有些無力的補充道:“我會當真的。”
沐曦曦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此弱小無助的回答實在與霸道無理的人設相違背。
“在我的認知你,你不像沒自信的人,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遇到你之前我確實很自信,目中無人的那種,遇到你之後就不那麼自信了。”他如實回答著。
打從薑逸之在他麵前吐露自己對沐曦曦的喜愛之後,他第一次生出了自卑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贏不了薑逸之。
很多時候他對薑逸之的排斥是源於嫉妒,嫉妒他能輕而易舉的獲得長輩和老師的認可,嫉妒他的沉穩內斂,嫉妒他在被他欺壓排擠時明明看出了他的齷齪心思,卻依舊能泰然處之,那份無需活在旁人眼裡的淡定是他如何也學不會的。
他暴躁易怒、乖張叛逆,表麵看是自我保護的偽裝,其實是極度不自信的表現。
他一出生就頂著顧家繼承人的頭銜,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卻從沒想過他隻是個孩子。
為了得到肯定,他隻有比常人更拚更努力才行,久而久之,他漸漸把脆弱的一麵藏了起來,隻給人看到他們最希望看到的一麵。
也隻有在沐曦曦麵前,他才能偶爾的自我一點,想什麼就說什麼,什麼也無需顧忌,什麼也不用揣測,因為她的單純不會有任何企圖。
當他們倆確定了戀愛關係後,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生怕她被人拐走,生怕她哪天再遇到和薑逸之一樣優秀的人,慢慢的喜歡上,漸漸的遠離他。
儘管他知道今天沐曦曦對那個人的讚賞是在開玩笑,可他還是有些生氣,氣自己不自信,氣自己想太多。
沐曦曦聽到他這句帶著淡淡憂鬱的回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原書裡曾描述過他的童年,充斥著各種爾虞我詐和諂媚討好,極端的感受的確會讓人迷茫又致鬱,本該是純真爛漫的童年,生生被染上了成人世界的醜惡,沒有一個人把他當成孩子。
沐曦曦想到他對老段的細微觀察和不動聲色的幫助,頓時有些難受,他真實的一麵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他應該是渴望被關懷的吧。
沐曦曦什麼也沒說,直接走過去抱住了他,顧迦萸有一瞬間的錯愕,感受到她的意圖後,淺淺勾起了唇角,之前所有猜測頓時都變得可笑起來。
“在我心裡,你的優秀無人能及,我認定的人輕易是不會改變的,除非···”
“除非什麼?”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除非你先放手,否則我絕不會放開你。”
沐曦曦暗搓搓的想,她的安慰也算是表白吧,既然他這麼沒有安全感,表露心跡的話是不是該多些才好。
顧迦萸笑著將她擁緊了些,抱了一會兒又覺得還是不夠,索性低頭吻住了她。
對他而言,所有的歡喜都不及行動來得實在,來得強烈。
沐曦曦被他吻的意亂情迷,又羞又暖,以前看彆的,每當看到男女主動不動就要親親的時候,還滿腹牢騷的抱怨有什麼可親的,肉麻死了。
如今輪到自己,才知道有些感情根本就是你抑製不住的,情到濃時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倆人互動了片刻,滿足了心底的那份渴求後,重新坐回到書桌邊。
沐曦曦擔心他看到新上任的CEO又會毀了好不容易搞好的氣氛,急急把資料往抽屜裡塞。
“乾嘛,藏什麼?”顧迦萸一把握住她的手,輕輕抽出許傾川的資料。
“我這不是怕你又生氣嗎?”沐曦曦笑著應道,一臉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