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倒是想幫,畢竟這也是新聞熱點。
可惜,她不做社會新聞好幾年了,現在不務正業,成天扒著娛樂圈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比如——今天哪個女明星走紅毯走了光,明天哪個流量小生在酒店P娼,後天是誰家流量又在爭番位。
真正的新聞稿,她已經很多年都不碰了。
“可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除暴安良的記者,我現在……”
隻是一個吃瓜看戲的狗仔。
話還沒說完。
林書遇打斷她:“我查過你的職業素養了,帝都大學新聞係畢業的。你不想幫我,是怕惹麻煩嗎?”
她不明白,她這是在給她送一個社會熱門。
她為何不要?
南初不知怎地,心臟處被刺了下。
她好像跪久了,連站起來的勇氣都失去了。
大概是誌氣還沒死透,便說:“這樣吧,我們互加個聯係方式,你讓我考慮一下,考慮好了,我給你答複。”
林書遇一看有戲,笑意粲然,“那我等著你好消息。”
南初看著她生動又明豔的笑容,忽然有一瞬的恍惚。
她記得,那會兒她和喬予還互相約定,以後她們都要去電視台做新聞,喬予做內場主持播音,她在外場做記者連線支援。
她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也會成為最好的事業搭檔。
可後來……喬予和她身上都發生了太多,早就滄海桑田。
現在喬予有了新的人生目標。
而她呢,在和陸之律結婚以後,在她身上最重最具地位的頭銜,是陸太太。
南建安和孟靜怡說,做外場記者風吹雨淋,辛苦薪水又不高,還會把她曬得漆黑,有什麼好做,辭職算了。
那會兒她年紀小,被家裡物質嬌養,像是藥水裡浸泡長大紙玫瑰,做了三個月的外場支援,便不乾了。
婚後,陸之律不愛她,卻給足了她物質。
被當金絲雀養久了,早就忘了當初的誌向和鬥誌。
可她的專業課,明明也出色過。
她恍惚想起來,蘇經年為什麼會喜歡她,原來她以前不是一無是處,她以前也曾有過讓人另眼相看的人生夢想。
就像她眼前的林書遇一樣,鮮活、青春、充沛……在屬於她的人生曠野裡肆意奔跑,逐風。
剛加完微信。
陸之律便從前廳走過來,語調散漫的問:“我還以為你倆掉坑裡了,搞半天擱這兒交頭接耳,密謀什麼呢?”
林書遇挑眉一笑,收了手機,“密謀怎麼把你給賣了。”
丟下這句,小姑娘便拿著手機神采風揚的走了。
陸之律低頭看向南初,輕笑:“到底是密謀賣我,還是攛掇你跟我離婚?”
南初:“你又不是香餑餑,人家可不想接盤。”
“嗬,說的我好像是爛菜葉子?”
南初順勢說:“貞操是一個男人最好的醫美,可惜你沒有。”
陸之律不怒反笑,牽起她的手朝前廳走。
垂眸看她一眼,戲謔了句:“你願意接盤就行,我做個好人,就不謔謔彆人了。”
南初嘴角抽了抽:“……你怎麼不想著把我也給放生了,你自己謔謔自己?”
陸之律似笑非笑,語氣鬆散又正經:“那不行。”
“怎麼不行呢?”
“謔謔你習慣了,換個人,不適應。”
他眉眼笑意不羈又浪蕩。
真是個……混蛋!
可她怎麼就對這種混賬東西心動了呢?
她愛過蘇經年,但她愛的是蘇經年愛她的樣子。
陸之律不愛她,她卻清醒淪陷了。
以前她不敢承認,也不敢深究。
可今天,她忽然明白了。
陸之律肆意、自我、離經叛道,和林書遇一樣勁勁兒的,大膽的走在世界前麵,也不在意彆人用怎樣的眼光看他……那些東西,她都沒有。
他們是兩個完全相反的人。
她羨慕他活得張揚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