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呢,跟誰在一起?老爺子又醒了,見不著你,有點不放心。”
陸之律暗沉眸光頓了下,語氣平靜如常:“我跟林慕北最近做了一隻基金,有點不順,現在和他在談事。”
“這時候停手吧,免得再出事情,林家和陸家平時走的就近,這陣子少見麵,對誰都好。”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對鐘叔說:“行,跟爺爺說,我大概還有幾個小時就能回去,叫他彆擔心,好好休息。”
“早點回去,來醫院也好,回老宅也好,總之這陣子彆在外麵亂晃了。”
“行,掛了。”
陸之律這種人,他要是想應付誰,就很有一套,語氣真誠的撒著謊,真話假話叫人分不清。
在他掛掉電話後,南初剛想讓他回去,陸之律已經淡淡開口:
“你定的哪家酒店,我送你過去。”
車外,一片深濃雨夜。
淩晨這個點,一個年輕姑娘走在外麵的確不安全。
他這人在感情裡,稱不上多好多體貼多投入,但良心和忠誠,還是有的。
以前單身時,跟他談過的女人,現在過得都不差,幾乎每一個,都是和平分手,給足了分手費。
他們這種人,是很怕被人從後麵捅刀的,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和女伴鬨得太僵硬,被女人背刺,事情可大可小。
因為身份過於特殊和敏感,很多時候,他麵上都是嬉皮笑臉的,吊兒郎當
,總給人一種不會生氣的感覺。
今晚他能來海市,算是對這段三年的婚姻,一種善後吧。
南初唇角扯了下,說:“好。”
決定完這件事,陸之律又給林慕北打了個電話。
一點也沒背著南初,相反,他連找人撒謊都找的那麼落落大方。
他對電話說:“我爺爺估計待會兒會給你打電話,他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們談事喝了點酒,我在你那兒睡著了,明早酒醒就回去。”
林慕北也不問多餘的話,隻笑說:“行了,還用得著你教,我還不知道怎麼應付?”
也是,他們這一圈人,誰不是人精。
林慕北又提醒:“對了,回來記得把車還給我,這車我打算送人的。”
陸之律說了個“行”,就掛掉電話去開車了。
這一路上,攬勝行駛速度並不快,在大雨夜裡,也很平穩。
明明他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好像還是那副從容沉著的模樣。
剛才,還那麼冷靜地拉著他發小一起幫他圓謊。
南初在想,他嘴裡到底有幾句實話呢?
會不會有時候連生氣和不經意間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
淩晨三點的時候,攬勝開到酒店門口。
外麵還在下大雨。
南初解開安全帶,平靜的跟他道了謝,便一瘸一拐的下了車。
她的傘早就在躲醉漢的時候弄丟了。
陸之律從車裡抽出把黑傘,撐開傘麵,跟著她下了車,但他臉上也沒什麼溫情,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送你進去吧。”
不知為何,南初低頭的時候,積壓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頃刻爆開,鼻間一陣酸脹。
她低頭看雨夜裡路麵上的坑坑窪窪,輕聲說:“陸之律,既然道不同,就彆對我好。”
她會忍不住犯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