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寧沒有注意到他在和林奕時陽嘉兩人對話時身後杜衡晏反複打量著幸災樂禍的小眼神。
嘖, 惹誰不行，乾嘛想不通去惹這個大魔頭。
自認為自己升級的杜衡晏乖巧坐在教室尾端收斂著自己的存在感，帶著初來乍到的孟正和共同欣賞這一出好戲。
雖然向安寧成績確實比杜衡晏高了一大截, 但在林奕壓迫下被反複敲擊大半年的少年卻對他也絲毫不帶有一絲贏的希望。
他瞧著和半年前自己一般擁有囂張氣焰的男生，仿佛已然預感到未來四個月裡將會有多少的好戲即將上演。
時刻關注著向安寧動作的杜衡晏：哼, 我變強了！
“到齊了嗎？”
課前小劇場前腳剛落下帷幕，後腳便見著位中年教師拿著厚厚一遝試卷走了進來。
這個中年男人僅僅是掃了眼教室裡各自紮堆的同學, 便直接開始簡潔明了的自我介紹。
“我姓華, 是你們未來這段日子的負責老師，”華英哲隻是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幾個大字後便開始分發自己帶來的試卷，“大家都是優中選優進來的，該懂的規矩也都懂。閒話少說, 先來套試卷給大家測測水準。”
他頓了頓，見著每人手上都已拿到紙張, 不緩不慢的補充，“大家放心寫, 這場考試僅僅隻是為了勘測你們的學習狀態, 不計入總分排名, 難度比你們曾經現在未來生競題目都高。”
華英哲看著下麵一個個對著題目緊皺眉頭的青蔥身影，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奕手中這份試卷的題型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滿滿的選擇題裡, 除卻生物競賽所涉及的科目外，各種熟悉的陌生的名詞都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又一個在少年麵前混著眼熟。華英哲口中的‘高難度’不止體現在明顯增加的題目難度上，更體現在這明顯超綱的科目裡。
或許這便是省隊老師們給大家的第一個‘下馬威’。
少年看著眼前紙張上一串串繁亂的字符, 皺著眉，一個又一個的將答案填塗到試卷答題區內。
柔和的光輝透過玻璃灑在教室裡，華英哲坐在講台旁側的椅子上, 看著下方鴉雀無聲安靜做題的學生，滿意的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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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安寧在看到試卷的前一秒還對自己誇下的海口充滿著信心。作為這預選隊伍中唯一一個二次進選的成員，他對華英哲口中的‘高難度’自然是有著一手把握。
在考完筆試的那一個月時間裡，他早早的便按著去年的套路，將所有大綱內書籍整整了一通。雖說不能保證全部記得清楚，但男生還是做到了留有著七八成的印象。
向安寧原以為還會像去年一般通過引用各種古籍、數據來增加題目難度，但當他第一眼便瞥見一道帶著圖片繞來繞去的長題後，冷汗直接便從身後滲透出來。
大批次的計算題型，帶著狡黠的笑意，隨著紙張的翻轉一道接著一道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他艱難的動筆，在一個又一個設滿障礙的陷阱裡鑽進鑽出，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旁敲側擊，在試卷上留下猶疑的答案。
少年滿滿的自信還沒在林奕麵前撒個大半便率先折在了這魔鬼般的試題裡。
向安寧壓著時間走出教室，想著自己卷麵上塗塗寫寫的答案，臉不免蒼白了大半。
他剛想去找個地方放鬆下心情，便聽著自己身後時陽嘉顯著的聲線。少年不動聲色，雖然依舊保持著前進的步伐，速度卻悄然放緩下來。
“林奕，你覺得這題目難度怎麼樣？！”
剛交卷走出試卷，林奕便被從身後襲來的一個大大的熊抱給撲了滿麵。
淺棕色的卷毛透過少年脖間的縫隙輕輕掃在他的肌膚上麵，讓略顯得敏感的皮膚微微泛起了紅意。
這動作，倒是熟悉的要命。
林奕借著這黑裡泛著棕色光澤的細發，忽然間想起那個在某一天悄然消失的少年。
“老師不是說了，比我們寫過的題目難度都大得多。”回憶歸回憶，少年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連著語言也尤為寡淡，“你又不用擔心這成績，怕什麼。”
“這不是下意識的問問你嘛——”時陽嘉也是第一次見著林奕和自己同時寫完題目，雖說試卷有著絕大一部分都是憑借自己瞎猜得出的答案，少年依舊格外的激動，信誓旦旦的從先前男生的行為之中做出判斷，“你這次居然沒有提前交卷，題目肯定難了。”
“難不難你自己不就可以判斷出來嗎？”林奕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語，臉上小小的酒窩隱隱的有了些許痕跡，“我覺得難你就覺得不難了？”
“這不還是想看看大神的水準嘛!”時陽嘉笑嘻嘻的吹捧著彩虹屁，還順帶對起答案來，“對了，小白鼠那題你選什麼？”
“就是問它……”
“想對答案就直說。”林奕打斷了他的補充，側頭看了眼身旁這個一臉憨相的男生，“選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