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奕而言, 回想一下懷特海·博格教授的出現,便會立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
他們第一次的見麵是在茶話會上,明明是首次遇見, 這位教授卻似乎給了他十足的熱情。
而且不止是初次見麵,在那個隱秘的群聊裡, 懷特海·博格似乎對著林奕始終都保持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甚至於這種熱情一持續, 就是兩年。
連著少年本人, 都逐漸在他長時間保持如一的對話之中,逐漸喪失了原來保持的警戒心。
直到遇到了安妮。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間遇見了這樣一個有些熟悉的項目組,林奕都不會察覺到差異來。
溫水燉青蛙, 這存在於以往故事之中的事件,隨著安妮在各種話語間訊息的透露, 圈套似乎在這個少年身上逐漸浮現了出來。
當然, 他此時最先要做到的,並不是對於這位教授的問詢。
他正在安妮的帶領下參觀著她們的項目, 而那個令著係統始終閃著紅光的目標人物安德魯·伯尼此刻也同樣在著現場。
並且,他也與著懷特海·博格一樣,語言中對著林奕保持著極大的善意。
“你好lin, 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安德魯·伯尼穿著白大褂,儼然站在隊伍前列, 以著一幅負責人的姿態向著這個初來乍到的男生簡單的介紹著他們這一整個團隊。
“我是安德魯·伯尼,曾經在佩興斯·傑夫教授實驗室幫忙過,現在是蘭德·安妮他們這項實驗的負責人之一。”他主動伸出了手,懸在半空,向著林奕示意。
林奕沒有開口,連著雙手也不過一直放鬆的垂在腿邊, 沒有任何的變動。
原先還有著些輕鬆的氣氛隨著他的舉動逐漸變得僵硬起來,連著退到一旁的安妮也不免對於他有些揪心。
雖然她對著這位懷特海·博格派來的指揮官多少有些不滿,但在他麵前直接拉臉色多少還是令人心悸。
不過顯然,安德魯·伯尼對於林奕的反應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冒犯。
男人的表情十分的鎮定,手依舊懸在半空中沒有改變,甚至對著對麵默不作聲,不做任何回禮動作的少年,臉部表情也沒有一點不滿情緒的改變。
兩個人這樣僵持的局麵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林奕還是緩緩的率先動了起來。
“你好,我是林奕。”男生的臉龐肌肉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似乎變得微許的鬆動,又似乎在眼角也有著點點的上揚。
他停頓了片刻,用著一副有些上揚的語氣:“未來還是請多關照。”
少年並沒有直直的向著安德魯·伯尼表達出什麼情緒,但僅僅是憑借著那冗長的禮貌□□流,便也窺探出了一二來。
當然,這個打量,是安德魯·伯尼與林奕兩人同時對於對麵人士的打量。
而林奕,也如自己所願,在試探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過多的寒暄也不用再說,先看看這個項目吧。”男生沒有再對於這位負責人先生做出什麼評價,在成功向他營造出一副高傲姿態後,便自顧自的向著前方走去,在示意安妮跟上後,便隨意的開始真正參觀起這個不大的實驗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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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所表達出來的這一副傲然姿態對於安德魯·伯尼而言其實是極好理解的。
據他本人了解,麵前這個男生似乎在先前的學習生涯中順風順水了一路,一路以著一副領頭人的位置向前,連著在來到懷特海·博格門下繼續深造的路程也是無比的通暢。
在一路順風的道路之中,突然被著其他人搶走主導者的位置,不服的情緒自然是第一時間會出現在驕傲少年的身上。
哪怕再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表情與儀態,林奕眼中始終彌漫的仇視情緒可是沒有掏出過安德魯·伯尼的注意。
當然,少年的這個表現也在這個男人的意料之中。
麵對他極為不屑的招呼,安德魯·伯尼不過是在心中淺淺笑了片刻,表情卻依舊不動聲色。
越容易暴露出自己情緒的人反而在對話之上會有意無意的透露些其他的內容來。
而這,對於安德魯·伯尼而言,有利而無一害。
他也不知道懷特海·博格邏輯鏈究竟是犟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在兩年內沒有套出一點話,甚至於還要自己親自來到這個少年身旁。
看著林奕與安妮逐漸遠去的背影,安德魯·伯尼輕笑了聲,慢條斯理的將白大褂的最上方的一顆扣子扣好,旋了一半,在隱秘的紅光亮起後,佯裝若無其事的向著兩人之間走去。
蘭德·安妮不過是堪堪入學兩年,連學的知識都尚未全麵,又怎麼可能可以操控一個難度極高的實驗。
更何況,這個安妮的哥哥阿瑟所信仰的與著安德魯·伯尼、懷特海·博格他們截然相反。
就算目的並沒有暴露,但敵人的妹妹再怎麼勸服,也絕不可能和自己站在同一個戰線上。
這一點,所有知曉的人都深以為然,也對於身旁那些相關者有著不小的防備。
甚至不止是戒備,還有著打壓。
銷聲匿跡,才是最好的方法。
在種種因素之下,這個所謂的‘收集腦電波在各種情緒發聲時的信號轉變’項目難度並不高,也很顧名思義,僅僅是為了收集更多的數據,然後針對於此進行一部分的研究。
將腦電波轉化為聲音的技術與有著岔路口的腦機技術不同,因著實用性的因素,它的發展,也早早的便超越了其他領域,單在日常中,便已經到了能初步發出聲音的地步。
而在識彆信號上,也基本已經基本能實現了自動提取識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