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減不減價林奕不是很清楚, 不過在酸不酸上他倒是獨有一份見解。
問就是地方特產。
人在產地，入鄉隨俗。
唐獎的頒獎地點位於北市。
北市，作為一個位於熱帶區域的城市, 溫度不用過多的說明都必然遠遠高於位於北方的徽市。
而檸檬，作為難得能片刻躲避炎熱的烈陽照射的水果, 則被北市市民各種發揮，成為了他們心中極為熱愛的消暑飲品。
當然, 林奕眼中的酸含義與著味覺在詮釋上並沒有什麼關聯。
它隻不過是少年在與同行的喬震南逛街時所聯想感到的對於那遠在千裡之外的病毒物質提取的方法。
在確定病毒進入細胞中的大部分物質都是蛋白質與DNA的情況下, 如何將其他物質全部精準地去除, 對於少年而言, 這無疑是目前最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
作為先前安排中沒能得到思路的困惑，它的存在對於林奕而言多多少少還是充滿了好勝心，連著外出, 都不忘在潛意識中帶上了時刻對於病毒探尋的buff。
而顯然，哪怕是放鬆，林奕也彆具一格。
當他喝到喬震南興致勃勃遞過來的第一口檸檬水後，舌尖味蕾與檸檬泛著酸的氣息之間產生的碰撞交融，讓這個問題在少年心中有了略微清晰答案。
或許是有著‘名稱’所帶來的固化因素在, 林奕之前的思維一直拘束於病毒這一種類的整體特性，而完全忽略了它所異於其他‘同類’之間的部分。
這可以說是‘病毒’, 又或者是個‘異變的真核細胞’。
作為一個擁有全套縮小版的細胞器的存在，這個病毒肉眼可見的, 與普通細胞在功能上有著極其大致的相似。
既然長得像細胞，那麼為什麼不嘗試下用另外一種方式去重新探尋？
在這種靈感的乾預之下, 少年很快便想到了一種完全沒有思考過的方案。
用酶，並且從病毒身上找到這種相應的酶。
林奕先前半個多月的研究並不是沒有什麼全新的發現。
作為一個特殊的物種，觀察必然是首要的。
而就是因為對一切都無法提前預知, 在以觀察作為主任務安排的兩周時間裡，病毒的各項數據過於遲緩的表現成功的讓林奕哪怕中途到達北市，也因為預先安排的進度隻是堪堪過了半，而無比的擔憂。
這個病毒的機理就猶如一片迷霧一般，灰朦的天空遮蓋萬物，一切歸於黑暗，絲毫無法從中找尋到任何亮光。
在細胞徹底異化之前，病毒與宿主DNA之間的糾纏都將進入一個極為困難的階段，失敗則死亡，成功則融合，而在放棄‘長生’的基礎上，這個病毒能夠通過某種酶的作用修改隱藏在深處的遺傳密碼，並將著整個細胞的生命周期從‘1’提到‘10’。
就像強行給機體升級一般，適者生存。
它與著周期完全混亂的癌細胞不同，除卻目前尚未探尋的部分，它的生存嚴謹的仿佛從未有任何的改變。
除卻那肉眼可見增長的存活時間外。
在真核細胞線狀染色體末端有著一段神秘的DNA-蛋白質複合體名叫端粒。
在同一個機體中的任何細胞的細胞核內，所有的DNA都是一致的，也因此，端粒作為一種附著於細胞核內的物質，在所有細胞中都處於著一個大致相當的長度。
端粒在目前的技術下仍然尚未被研究透徹，但在主流學說中，它的相對長短更多的會被視為一個細胞的在一開始便已經確定好的生命長度。
無論是在何種環境條件的改變下，擁有終極密碼的遺傳信息始終都保持著本體，在從一開始便向著設定好的時間穩步前行。
這種端粒學說雖不過是一個假想，卻還是在未知之前成了大多數科學家所擁護理論，在科研界之中悄然成為了欄默認選項。
當然所謂學說並非沒有科學證明。
世上第一例克隆體多利羊之後短暫的生命，在目前看來也與這端粒的長短有關。
端粒的存在有什麼意義？這個問題到目前為止並不能完全解答，但在目前的研究看來，他與對於一個細胞的凋亡擁有著一定操控的作用。
病毒當然沒有染色體，但在它與寄生細胞相融合的階段時，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少年卻還是能恰巧觀察到這種特殊的存在。
他事先並沒有理會，在各種謎團之中不過是自認為這隻不過是一個正常的融合階段。
但這個曾經的念頭來得快，息得也快，在此刻有著檸檬無限清新氣息的帶動下，少年的腦子中的靈感不過是一閃已經朝著更寬廣的方向進展。
畢竟病毒能進入細胞，體內轉運物質有限，在基因指揮之下，它不可能浪費任何一個狹小的空間。
所以為什麼不大膽的猜想一下，自己所想要的密碼就在這個神秘物質之中？
當靈感迸發的時候，少年便會立刻失去自己對於當前進行情景的一切動力。
哪怕他正在與好友漫步在北市的小巷，身浸煙雨迷茫之中感受當地人文風情。
照片拍了一半，主角便想著跑路。
不假思索的，林奕看向身旁這氣質從傻白甜已經長得硬朗起來的少年，沉吟片刻，淺淺的吐露起自己此刻的心思。
不過看上去，他這短暫的語句並沒有能夠打消喬震南的反對，還似乎讓著這個男生更加擔憂起自己的去向來。
“你瘋了？北市離著帝都十萬八千裡，你現在離著實驗室這麼遠，居然還能還心心念念那個病毒？”
林奕的想法對於喬震南而言自然是可笑的，不隻是作為好友，哪怕身為合作方代表之一，他都沒有並且不想以任何的立場同意這個少年的離去。
唐獎在國際上的地位並不低，甚至比起之前林奕獲過的獎項而言，還略高不少。
林奕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但在獎項上，多多少少有著年齡因素的影響，在各種評選上都毫不例外的被拒之門外。
科研講究的不隻是實力，還有著來自各種競賽中來自他人的認可。
因此，難得得到的這個獎項對於目前的雙方代表而言都是共贏且極其重要的。
喬震南的語氣在關聯到自家公司時，哪怕已經刻意壓抑情緒，卻難免相較於往常嚴肅了不少。
“明天就是頒獎典禮，你要明白，在真正握住獎杯之前，對於林奕你還有我們集團而言，可都不是一個能穩穩抓住的獎項。”
看著旁邊眉頭緊鎖的少年，喬震南歎了口氣，眼中記憶的畫麵逐漸重合，不知不覺間讓讓著記憶流篡到自己麵前，似乎又重回到幾年前與林奕並肩相處的那個日子。
“今天最後一班航班已經離開北市了，按照之前製定好的行程，我們乘坐明天的航班對於你的實驗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吧。”
在過去的高中生涯中，喬震南作為一個著名無憂無慮的大男孩，最常做的就是給不知為何總是愛自己強加壓力的少年舒心。
要不是自家產集團需要，就單單少年與這個男生之間各種繁瑣的對話，都足夠讓喬震南擁有著報讀心理係的決心。
畢竟這可能也就是他見過的情緒最多遍的一位客戶了。
時隔多年，依舊難以安撫。
“沒事，我知道輕重，隻是想想而已。”少年自然是知道目前的狀況，麵對著好友對於自己的疑慮，自然是知曉被誤解的內容，他沒有過多的說明，隻不過輕輕歎口氣，迅速略過這個話題，“你放心，先前答應的我肯定還是會去認真完成的。”
“我隻是想先回去休息一下罷了。”
至少不是打個私人滴滴直接跑路。
“那就好！”喬震南似乎鬆下口氣了來，搖了搖手上剩餘半杯的檸檬水向著對麵的少年示有些委屈的嘟囔，“下次能不能早點說，逗我很好玩嗎？”
林奕：你自己理解的，還怪我？
“對了，”他似乎想起些什麼，看著旁邊男生迅速加快的腳步，欲言又止，“晚上那場酒會你可一定彆忘了啊！”
作為頒獎前一晚舉行的酒會，參加的嘉賓自然有著多重的身份，而根據喬震南打聽而來的消息，其中大多數人都將會是明天參與審議的評委們。
一定的社會聯係，對於獎項的評議顯然是尤為關鍵的。
畢竟在所有人的項目水平都持平的情況下，評委對於候選人個人的觀感顯然會高於他的年齡，首先作為斟酌條件參與判斷。
也因此，哪怕喬震南知曉林奕格外厭惡對於這樣的酒會的情況下，依舊強行將他從徽市帶到這來。
“想想錢、經費和項目，可千萬不要忘。”哪怕在分彆時，他也依舊不忘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