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領完獎林奕似乎被附了體一樣,不知道被什麼說服,收到一個獎牌之後,一夜之間就從繁忙階段給過渡到了養生期。
以往天天能夠在實驗室抓到的人,現在的常駐地點很明顯的已經搬移到了辦公室中,彆說之前挑燈夜戰的勁,下午五點之後能在學校找到他人,那也真屬著西邊出了太陽,難得一見。
彆說親朋好友了,就連林奕事先實驗室興高采烈前來述職的眾人看到這一反常態的操作,第一件事不是去堅持詢問著大神自己的預設是否正確,而是下意識的頭也不回拐彎前去找實驗室的另外一個權威——韋鴻信。
林奕被韋老找到的時候正坐在自己辦公室中悠哉悠哉的喝著堪堪泡成的茶水,味道醇厚的茶香順著器具在整個不小的空間中蔓延盤旋,讓著推門而入的韋鴻信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個辦公室到底是不是屬於著這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的。
“怎麼?林奕你上班這麼閒嗎?”他停了停,在青年看過來帶著些疑惑的眼神中開口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聽說你最近突然性情大變,養生起來不願見人了?實驗室那群孩子瞧著你這一副模樣都不敢來打擾你,說什麼生怕驚擾了你,千請萬請的非讓我來幫著他們送這份報告。”
韋老老好人的名號算得上是整個學院中最為聞名的,但作為和他共同合作了許久一段時間的同事,林奕自然是明白這位前輩一向樂嗬嗬的性子下麵藏著的可是有著無數的八卦。
老好人是老好人,但他如果樂意接這活,那八成裡麵有著不少他感興趣的點存在著。
就像是這個跑腿一樣,說什麼百般推辭,實際上也說不準是不是這位大佬自己本身就想來探聽這相關的訊息。
“這誰傳出來的輿論?”青年輕輕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向著韋老的方向遞了過去,“新鮮的大紅袍,有興趣嗎?”
“大紅袍?母樹產出的?”
作為提神醒腦的利器,茶和咖啡向來是不少人心中的常駐,而對於著像韋鴻信他們這些經常有依賴性的群體而言,對於這些茶葉的了解有時甚至於能和一般賣茶葉的一較高下。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著林奕這天天使用黑科技的成員的存在。
“我姐在那邊出差帶回來的,具體不清楚,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吧。”作為前段時間才被強製押回家並帶了一大-波物品儲備回來的青年,林奕對於這些來自周邊好友們的深切問候也不知道說得上是高興還是痛苦。
“韋老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分點給你。”看著麵前這有些羨慕的眼神,他停了停,補充道。
誰家送東西默契十足的全部隻送茶葉啊!還一人送一年的量,一個個笑嘻嘻的說什麼管夠。
這統一的讓收到禮物的青年都十分的懷疑起自己的這些朋友們究竟是不是暗中互通了什麼。
喻宜修:深藏名與利。
還真就中了韋鴻信的下懷。
“行啊,你這小子夠深藏不露的。”他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將林奕的示好照單全收,“怎麼,聽說你最近突然閒得慌,要不來我實驗室幫忙?”
“那群學生最近好像在研究什麼癌症基因,和老韓的學生一起。”
“你要是最近沒什麼活乾就來幫個忙正好。”
雖然林奕最近是真的有些閒,但對於著這些韋老所說的課題,哪怕知道所謂的幫忙大多會給自己安個高位,倒也還是沒什麼參與的興致。
當然這不耽誤著他的好奇心。
這個課題?難道是想去解決癌症?
彆說三年時間了,就算按著之前林奕研究新物質的方向走,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滿打滿算也都還需要至少五年的時間。
這還是保證所有步驟都走對的情況下。
儘管不是很心動,青年還是不免插了巴嘴。
“癌症基因?這課題他們能畢業?”
然後不出意外的,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來自對麵比他大了兩輪多的老人毫不客氣的一個暴栗。
“這種畢業課題最多是稍微衍生一些內容的事,你想那麼複雜是打算帶人攻克世界難題嗎?”
“你當誰都像你一樣?一根筋擰到底,非要把東西全部解決?”
“按林奕你這個想法,那知網得少多少論文,彆說全國了,就燕大得要有多少人畢不了業?”
“下一秒你就可以直接c位出道,每天微博熱搜見了。”
洋氣的小老頭不僅不排斥所謂的泛娛樂文化,還似乎有些樂在其中。
尤其是關於林奕的,他衝得比誰都狠。
韋鴻信嗤笑了一聲,難得的在林奕麵前破了功。
“說吧,你最近有什麼打算?”
“彆給我扯什麼有的沒的,我可不信院裡傳的那些什麼打算退休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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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摸魚,林奕最近還真的有些難得的選擇的消磨時間,但魚沒怎麼摸,心全跑到了自己負責帶的班的學生手下。
準確來說不算自己的學生,畢竟真正意義上自己手下並沒有負責任何一個班級的教學任務。
因為他前段時間的閉關,學校在排課時並沒有將林奕的名字特意的進行著安排,隻不過是堪堪將著幾節隨機的課程劃分在了他的名下,意思性的為這個青年將本學期的學期任務排滿。
“這個項目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等,過一陣子技術穩定了先再開工。”
“最近……可能是打算找個接班人吧。”
“畢竟還是得養老的嘛。”
“……”韋鴻信對著林奕這話著實無奈。
聽聽,聽聽,這像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口中說出的話嗎?自己六十多了都還沒有確定好真正的接班人,這小青年就已經開始為著他後續生活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接班人大多是直接從研究生階段抓人,而就憑著林奕的年紀……學生年齡比導師還大。
養老?養什麼老?導師養接班人的老嗎?
這合理嗎?
“所以這就是你向上麵申請去臨時當輔導員的原因?”
韋老頓了頓,用著極度疑惑的口吻繼續補充,“還是彆的院係?”
輔導員?這哪來的傳言?
之前聽著所謂的當任課教授就算了,怎麼現在還來點輔導員的名號往自己身上加。
怎麼這話越傳越離譜了?不看看他是這種願意乾行政的料子嗎?
“……我沒有!”林奕默默的辯解道,“誰造的謠?我哪有那麼多時間?”
這……不是你自己和院領導說的嗎?
小吳那小八卦探聽的消息向來準確,總不可能因為你失了水平吧。
青年無辜的眼神直直的與韋鴻信對撞,透亮而又清澈的淺棕眸子讓看著的老人不免愣了愣,將原先那些帶著譴責語氣的話語悉數都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