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移動了一下,目光從縫隙看向聲音來源之地。
儘管天色暗淡了,但今夜月光很亮,加上他們兩人已經接近了,所以竇長生能夠看見,這一位艾海客,是一名滿頭銀發的老者。
手持著一柄大刀,每一刀,大開大合,充斥著力量。
趙滿忍就較為年輕了,大約三十歲左右,背上纏繞著包裹。
手持著一柄長劍,動作輕盈,不斷遊走。
趙滿忍打不過這一位艾海客,竇長生看見第一眼,就已經有了判斷。
不是竇長生眼光精準,而是這位趙滿忍身上衣衫,多處已經破損了,很明顯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反觀艾海客狀態完好,大刀用的是虎虎生風。
救?
還是不救?
竇長生心中瞬間生出了疑惑。
但旋即,竇長生有了選擇。
看情況!
沒什麼複雜的原因,不涉及道德。
純粹是這兩位皆是先天武者,自己一個都打不過。
要是沒有機會,自己出手,非但不會幫助趙滿忍,反而還是累贅。
玩遊戲最痛恨豬隊友了。
竇長生緩緩移動,悄無聲息,也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然後開始耐心等待起來,他隻會一劍,當然要像是一條毒蛇一樣,耐心躲藏在草叢之中,等到獵物露出破綻時,直接張開血盆大口撲上去。
王雄就是飲恨這一招之下。
竇長生效仿白日,等待著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趙滿忍真正實力,不下於艾海客,但先後遭遇敵人襲擊,消耗了大量體力和先天內氣,再加上傷勢,勉強支撐一會,就已經扛不住了。
多次險死還生,雖然勉強逃過一劫,可身上的傷痕更多了。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傳入竇長生耳中,證明著趙滿忍距離竇長生已經非常近了,竇長生屏主呼吸,一雙眸子專注看著艾海客。
艾海客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看上去較為猙獰,身材偏向瘦弱一些,可先天內氣雄厚,大刀掄起來威力無窮。
戰鬥風格較為剛猛,竇長生看著一刀斬出,反射著月光,如一團白練綻放。
竇長生知道時機來了。
瞬間向前刺出了一劍。
先天內氣宣泄而出,灌入了長劍之中,劍尖吞吐氣芒。
三寸氣芒,不可一世。
猶如流星貫日,筆直衝向了艾海客的後背。
這一劍要是刺中,足以貫穿艾海客的胸膛。
色澤純白的先天內氣,於夜色之中,猶如大日之光,照亮了四方,艾海客才斬出一刀,正是舊力用儘,新力為生時,敏銳的感知,立即察覺到了背後傳來致命的危機。
艾海客果斷棄刀,沒有中途變招的想法,他幾十年的戰鬥經驗,都在告訴他在這一種情況下,怎麼做才是最佳選擇。
棄刀後,艾海客一隻腳詭異的一扭,然後人瞬間騰空而起,猶如大鳥飛天。
快如流星的一劍。
突然間撲空了。
竇長生一愣。
這一劍,他準備多時。
根本沒有想到敵人會以此方法躲避。
不過戰果頗豐,直接廢掉了敵人手中的武器。
竇某人一劍無果,但竇某人並未再出劍,反而是緩緩的把三尺長劍,插入了劍鞘之中。
看著騰空
落地,站在遠方警惕望向自己的艾海客,雙手抱拳講道:“老前輩生有三子,一人守家,二人從軍,為國捐軀,滿門忠烈。”
“令人敬佩。”
“北地之人,無不感激,我不願意對老前輩出手。”
“這一劍隻是警告。”
“還請老前輩自己離開吧!”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艾海客看著竇長生,不快的講道:“多管閒事的小子。”
“相爺百年大計,就是毀在你們這種人手中。”
趙滿忍上前一步,主動講道:“不必多言,老前輩已經糊塗了。”
“以小兄弟這渾厚的先天內氣,他要是不走,就抓了他。”
艾海客惱怒的看向趙滿忍,直接開口斥責講道:“你這個家夥,真會狗仗人勢。”
最後目光看向竇長生,目光中浮現出恍然,已經認出了竇長生來曆,歎息講道:“白日獲得消息,有相州王氏子弟偽裝前來,不想入夜就見到了。”
“旁人說這一劍無殺心,隻是警告,老夫是不相信的。”
“但王氏子弟,老夫信。”
“這一劍基本功完美,可運轉內氣之法生疏,造成威力下降,不然老夫根本躲避不過。”
“要是你動用王氏家傳的劍法,老夫剛才必死無疑。”
“這一番老夫承情了。”
“但有一句話,不得不說。”
“你的選擇錯了,餘雲隻是軍痞,看重軍功,幕府已經把北地的血吸乾了,朝廷也被啃食了扛不住了。”
“如今北地隻尊幕府,不知有朝廷,已經是國中之國,朝廷豈能容下餘雲。”
“為了天下,為了北地,議和,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艾海客也不管竇長生回答,直接留下一聲告辭,轉身直接離去了。
趙滿忍看著離去的艾海客,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旋即就警惕的看著竇長生,不等趙滿忍發問,竇長生率先講道:“趙兄不必警惕。”
“我也是運送軍餉前往劍門關的人。”
“我是黑鷹尊者這一路的。”
竇長生解釋了一句,然後故意拉開距離,然後才繼續講道:“我們各走各的,不要聚集一起。”
“我不問你事情,你也不要問我。”
“不需要提防對方,耗費心神,各自安好,劍門關再會!”
開什麼玩笑。
與這趙滿忍在一起,那就代表著麻煩。
一路追兵就應付不來,要是兩路的話,不敢想有多危險。
趙滿忍退後的腳步,不由停止了,看著竇長生浮現出了尷尬之色,剛剛他還懷疑對方,正在與艾海客演雙簧。
注視著已經離去的竇長生,不由讚歎講道:“俠肝義膽,莫過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