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
都是套路。
這個世界上最長的路,那就是套路了。
大晉至正四年,秋,九月十八日,相國陳青堯以皇帝輕佻,不足以王天下為名,廢晉皇劉少白為北陽王,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立大長公主劉青梔為帝。
為曆史之上第二位女皇帝。
第二日新皇大婚,陳青堯以皇夫之名,封鄭王,輔政。
鎮北大將軍餘雲,無罪釋放,升大將軍,封燕王,輔政,
一場驚天巨變,短短三日之內,一切都塵埃落定,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一場大戲,看的竇長生眼花繚亂。
這一位小皇帝,被人吃抹乾淨,啥也沒有剩下。
連最信任的皇姑,大長公主,也早就與陳青堯勾勾搭搭,雙方都上了一張床,狼狽為奸了。
托塔天王劉白羽,宗室強者,關鍵時刻竟然遠在三陽山,而無法立即出現於京都,類似的例子不在少數,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劉白羽返回京都後,爵位升遷,官職變動,俸祿增長,親人各個升職加官,隻能夠長歎一聲,接受了女帝臨朝。
吃虧的,永遠就隻有小皇帝。
對了。
獲得好處的也有自家一份。
竇長生停留三日不離開京都,正是等待著新皇的獎賞。
太極殿。
這一座大晉神聖的宮殿,這裡發出的命令,足以撼動天下。
而竇長生經過了一重重的搜查,站在了這一座高不可攀,猶如天宮的地方。
大長公主,不,女帝,並未盛裝出現,而是身披青衣,烏黑的發絲柔順的散落,衣袖挽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臂。
一旁陳青堯,猶如樂師,跪坐於古琴後方。
細長的手指,正在撥弄著琴弦,悅耳的琴音,悠揚的響起。
對麵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此刻不斷端起酒盞,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臉色惆悵,一雙眸子中隱含著愧色。
看到對方第一眼,竇長生就已經認出,這正是如今的大將軍,燕王餘雲。
此三人,乃是當今大晉,權勢最大的三人。
也代表著三大勢力。
以宗室為代表,概括京都和梁地的女帝。
以北地為代表的餘雲,以鄭地為代表的陳青堯。
看見竇長生來到後,女帝微微抬頭,一雙眸子垂落,看向了竇長生,溫和開口講道:“北地因廢帝之故,人心紛亂。”
“對朝廷有抗拒之心。”
“朕不怪北地,有此情況純屬情有可原。”
“如今朕撥亂反正,當安撫北地人心。”
“軍餉一事,朕已經與群臣討論過,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以破虜校尉為押運官,親自送往北地。”
“朕也會下達明旨,免去北地三年賦稅。”
“搗毀梁地與北地所有關卡,讓兩地暢通無阻,大興商貿,北地特產,可以自梁地,鄭地販賣,梁地和鄭地物資,也能夠快速運往北地。”
餘雲放下酒杯,不由開口講道:“梁地多平地,一馬平川,要是放棄關卡,北地失守,梁地再也不能守,到時候兵馬旦夕可至京都。”
“無時間布置防線,大晉有傾覆之禍。”
女帝用力一揮手道:“正要如此,才能夠重拾北地人心,朕要告訴他們。”
“朕與他們共存。”
“胡人南下,北地失守,那麼就是大晉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