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是真的徹底結束了。
慢慢地,孟煙也看出來了,喬時宴的事業並不如意,甚至是一落千丈。
男人外表就是門麵。
他身上名貴的衣服換掉了,不再有雪白的風琴襯衣和黑色絲絨禮服,他穿著半新不舊的襯衣,外套也是一件藏青色的風衣來來去去。
他的車子,變成20多萬的家用車。
他境遇很不好!
但金秘書一直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後來,孟煙才知道喬氏集團動蕩,喬時宴傾家蕩產。
他並未接受什麼大項目。
……
孟煙的感情,仍然單調乏味。
上次家裡介紹的人叫宋祖新,家裡跟沈家是世交,條件很好人也十分殷勤,但孟煙跟他的進展很慢,慢到像他的工作,考古。
七夕節的時候。
宋祖新請她吃飯,在浪漫的西餐廳裡。
飯後他們在江邊散步,欣賞了整個B市夜景有繁華,風有些大……孟煙打了個噴涕,宋祖新提前將她送了回來。
夜晚9點,勞斯萊斯幻影,駛進沈宅。
車停下。
孟煙下車,她彎腰跟宋祖新道彆,男人望著她瑩潤的小臉,不禁伸手輕碰……而後他跟著下車。
他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方型精美的盒子。
是一件收藏級彆的禮服。
這個牌子很貴,最基礎的款式都是百萬起步,這種臻稀的包裝正一般要達到300萬以上的價格。
孟煙輕撫包裝,低喃:“太貴重了!”
宋祖新沒有開口。
他為人務實,並不善於哄騙女人,他隻是覺得氣氛對了便輕扣住她的薄薄香肩,傾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淺淺一吻。
孟煙怔了一下。
但她並未掃男人的興,她在月光下仰頭承接了這個吻,任那淡淡煙草的味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大約有一分鐘吧,唇齒交纏。
她身子微微顫抖。
宋祖新握著她的細腰,伏在她肩窩輕喘,他在她耳光說了幾句情人間的話語……他喜歡孟煙,也喜歡她的美麗。
他尊重她,
雖然,他們都有過一次婚姻,但他仍想將彼此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他稍稍平息,坐上車離開。
……
暗處,喬時宴提著一個小蛋糕。
是孟煙愛吃的,
他特意托人從香市空運回來的。
他想送她,給她驚喜、看她歡喜的樣子。但她卻跟男人約會,她從男人的車上下來,男人送她的禮服價值百萬。
相比之下,他是多麼的相形見絀。
但這個蛋糕,其實已經是他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靜靜地站著,
沒有打擾那對情人……
他將蛋糕放在了她常坐的月桂樹下,那裡有一盞琉璃燈,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燈光散著淡淡瑩潤,他的小煙會坐在這裡靜靜地看書。
有時候,沈辭書也會陪著她。
他們有說有笑。
明明是她比沈辭書年長,但是喬時宴能看得出來,沈辭書很疼愛她,把她當成小姑娘似的疼愛。
他嫉妒、但不發瘋,因為他們是親人。
讓他真正介懷的,是宋祖新。
他嫉妒地發瘋,當他看見孟煙攀著那人的肩膀,跟人在月光下纏綿接吻時,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但他卻隻能徒勞地站在那裡。
因為,他的小煙會不高興。
她會為難。
喬時宴慢慢直起身體,捂著發疼的心臟。
他慢慢學會愛。
他身邊乾乾淨淨的了,沒有半個女人,但他卻永遠地失去了小煙,她不再回來,她已經準備接受新的愛人……
……
孟煙回臥室時,在月桂樹下的長椅上,看見那個蒂芙尼藍的盒子。
那是香市某品牌的蛋糕。
從前,她很愛吃!
是……他送的!
孟煙靜靜看了半響,還是走了過去。
她坐在長椅上,月光映照在她身上的藕紫長裙上,流光溢彩,她的臉上也不複當年的青澀懵
懂。
她打開蛋糕,切了一小塊,放在嘴裡慢慢品嘗。
跟記憶裡一樣,很甜!
可是又好苦!
孟煙哭了……
或許在彆人眼裡,她足夠幸福了。
可是在經曆了那樣多以後,她怎麼走得出來?
香市、相根,柏林。
哪一處不是驚心動魄?
還有那些因她逝去的人,何默跟何太太。一直到現在,午夜夢回時,她恍惚都能聽見何太太肝腸寸斷的呼喚:“阿默,阿默……你在哪呢阿默!有誰看見我的阿默了嗎?”
阿默,阿默……
每一聲都是震耳欲聾,蕩氣回腸。
跟這些比起來,這個小蛋糕,怎麼可能是甜的?
孟煙走不出來,她走不出來!
她在深夜裡,捂著臉,嘶啞痛哭……
暗處,喬時宴靜靜望著。
他的喉結不住滾動。
他的麵孔更有著難以言喻的表情,英挺麵孔每一道紋路,都在心疼……他多想走出去,抱住她。
跟她說,
彆哭小煙,彆哭!
但他知道,她不要他……
……
月亮西沉。
淡粉琉璃燈,隨風擺動,在夜風裡發出悅耳的聲音。
一隻手,輕放在孟煙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