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但是貼近的臉暖烘烘的。
喬津帆朝陳九月矜持地點了個頭,就打開後備箱將禮物提下來,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陳九月蹙眉,她問妹妹:“他在家裡也是這樣的冰塊臉嗎?裝得25喝6的。”
陳安安不禁笑起來:“在家裡好一點點。”
陳九月跟著笑——
喬津帆平時那個死出樣子,在生意場上,其實她早就司空見慣了,這會兒她不過是逗逗妹妹罷了。
趁著喬津帆不注意,陳九月又低聲吩咐妹妹:“陳鬆橋把小老婆接回B市了,這會兒在那兒過年呢,你彆提起他省得媽媽傷感。”
陳安安點頭,心裡壓得沉甸甸的。
說話間,喬津帆已經將禮品拎到大廳。陳太太親自上前迎接,她待這個女婿的印象極好、招待得十分周到客氣,言語間更是有著長輩的溫柔體貼。
喬津帆深諳人心。
他並未問起陳鬆橋的下落,陳父的風流韻事,他近來亦有所耳聞。
沒想到,陳鬆橋得傭人通風報信,知道喬津帆過來了連忙在午飯前趕了回來,一進門就不住道歉:“津帆真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要忙公事,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待會兒,我們爺倆好好喝上一杯。”
喬津帆並沒有起身。
他拿濕巾擦手微微一笑:“那可真不巧!今天出門沒有帶司機,改天才能儘興了。”
陳鬆橋一臉的理所當然:“安安開就行了。”
喬津帆仍是微笑——
“安安是我太太,不是喬家的司機。”
“改天吧。”
……
喬津帆刻意冷淡,陳鬆橋麵上不禁訕訕的。
他給小女兒使了個眼色。
陳安安低頭吃菜,隻裝看不見。
一旁,陳九月一雙美目滴溜溜在陳鬆橋臉上轉著,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痛快,陳鬆橋這個人渣,就得喬津帆來治他。
陳太太十分殷勤。
她夾了菜給喬津帆,溫言細語:“這道菜滋補津帆你嘗嘗。這會兒外麵又著細雪,下午我讓安安陪著你去賞賞……大過年的就先把公務放一放。”
陳父聽了吹胡子瞪眼。
這婆娘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有個事兒想求求喬津帆這個女婿,她還特意把人給支走了,但是礙於喬津帆在場,他不好向妻子發作。
陳太太哪有不知的?
她心如明鏡!
為著她這段破碎的婚姻,她已經把九月給搭進去了,她不想陳安安再卷進陳家的事情,所以她不會讓陳鬆橋有機會利用安安,她隻願安安在喬津帆的保護下過得安穩體麵。
午後,陳太太說要做水果茶,把小女兒叫到廚房幫忙。
“肚子有動靜沒有?”
陳安安正切著水果,聞言一怔,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陳太太有些失落。
她想想還是對小女兒說道:“總歸是要生一個兒子的。那樣,你在丈夫心目中才有一席之地,在喬家地位也能鞏固。”
好一陣子,周圍隻有細微切水果的聲音。
陳安安半天不吭聲,陳太太不禁催促:“你倒是說個話啊。”
陳安安停下手。
半晌,她望著自己的母親喃喃地問:“媽,您當真覺得生個兒子夫妻感情就好了麼?愛跟不愛……其實從來不是生兒子說了算的。”
陳太太怔住了。
第一次,她的小女兒發表自己的看法,是因為喬津帆嗎,是因為這段婚姻讓她作出改變嗎?
陳安安沒有再說什麼,
她在心裡希望母親及時止損,不要把心力再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但是她亦知陳九月付出的心血,所以這些話她輕易開不了口。
……
離開陳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坐上車,喬津帆側頭看自己的妻子,她的臉蛋有些薄紅大概是中午喝了一點點紅酒的緣故。他猜測,她平時應該極少喝酒。
喬津帆輕撫方向盤,望著外頭的飛雪。
“想去哪兒?”
陳安安大衣未脫,小臉埋在駝色的羊絨大衣裡,顯得臉蛋格外嬌貴……喬津帆不禁多看了幾眼,半晌她側頭看他輕聲說:“我想去遊樂場看摩天輪。”
喬津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