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嫌貧愛富的黑月光(20)(1 / 2)

洗頭發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尤其是古代還沒有吹風機能將頭發吹乾。

其實最好還是在晌午過後洗發,這樣水鵲就可以搬個懶架,半躺在院中曬太陽風乾。

齊朝槿原是進來幫他挽發擦乾的。

水鵲也不知道對方忽然說的什麼痕跡, 什麼紅了。

等浴桶中再加上新的熱水,烏發洗得柔柔順順, 木桶水麵上泡沫兒星子也要沒了的時候, 水鵲已然被親得暈乎乎, 從溫熱的水裡撈出來,換上乾淨的裡衣褻褲, 披好長袍。

夕陽還有些許餘暉,在清秋的空氣中暖融融地斜照著。

懶架的形製有些像現代的躺椅,能叫人半躺半坐地靠著,膚肉玉雪的小郎君, 蒸得渾身粉膩膩的,倚著靠背, 昏昏欲睡了。

他唇珠鼓脹得藏不住, 墜在上唇中央,唇縫吐息,隱隱叫人能窺見濕紅的口腔。

仍然是初見時尖尖的下巴, 但讓家裡家外的幾個男人養得,能發覺臉頰肉多了一些, 手撐著,就輕易擠出來了軟嫩頰肉。

這點肉方才也叫齊一含著親了。

齊朝槿覆下眼皮, 用細葛布幫水鵲擦拭濕噠噠的烏發, 雖然醉意中神誌不清,但哪怕是全憑本能行事,也能手腳有條不紊的, 一麵輕擦烏發,一麵拿著木梳細細將發絲一縷縷地分清楚。

不過多擦幾下,就要如墮五裡霧中,眼神迷蒙地尋找能慰藉自己的地方,輕輕舔舐、吞咽。

頭發上的水還沒擦乾,小郎君口腔裡的甜水倒是要讓他吃乾淨了。

親嘴巴就親嘴巴罷。

水鵲趕緊攏一攏長袍,把衣襟捂得嚴嚴實實。

即便是柔軟的裡衣磨過,也有麻麻癢癢的感覺順著神經通電似的傳上來,令水鵲一個激靈。

原先微不可察的平坦曲線,已經是讓彆人吃成圓鼓鼓的嫩紅。

短時間門內恢複不了原樣了。

剛剛在浴桶裡施展不開,現在躺在懶架上,水鵲趕緊氣得踹了齊朝槿一腳。

“彆親了,我自己擦……”他細聲小氣地說,悶悶道,“你趕快去喝醒酒湯。”

青年傾耳聽他說話,緩慢地翕合眼皮,緩了緩,終於反應過來明白了水鵲的話語。

烏發半潤,擦得差不多將要乾了。

他這才遞出去細葛布,步履平穩地走進灶房,聽話地盛了碗桂花烏梅湯醒酒,一飲而儘。

也不知道齊朝槿到底喝了多少那個白酒。

水鵲決定回頭要背著齊朝槿,把白酒重新埋到樹底下去。

這下他倆誰也不能再碰酒。

沒見過酒量這麼差的男主……

酒後倒是看起來一副神誌清明、邏輯清晰的樣子,話都比平時多了,實際上卻會莫名其妙揪著什麼痕跡發酒瘋,一發不可收拾。

親得水鵲舌頭發酸。

他發泄怨氣似的,手上動作怒怒急急的,用細葛布抱著烏發揉搓。

仿佛搓出火星子來便可以全然弄乾了。

齊朝槿出來,收了細葛布,沉默無言地,直接將他抱到主屋的木桌前。

對方身上是皂角和殘存的酒氣,還有做重陽五色米糕時留下的糕粉味。

想來齊朝槿是比他先一步洗了澡的。

晚上簡單用了兩塊米糕,水鵲白天吃得太多,晚餐就沒什麼胃口了。

齊朝槿又收拾完了碗筷,剩下的米糕第一天早上還能蒸熱吃。

回到臥房當中,放下竹簾擋著風。

床邊上的絮被子裡鼓起一個團子,竟是連腦袋也不舍得露出來。

桐油燈吹滅。

水鵲小心地扒拉著被角喘一口氣。

後麵忽地大手環過來,身軀溫涼,抱住他。

齊朝槿將臉埋入那雪白的後頸,被窩裡全是水鵲的甜稠香氣,他方感到十足的安穩。

攬著人退往床中央。

“睡床邊,你會掉下去。”

所以他固執地抱著水鵲。

……

水鵲迷迷蒙蒙睜開眼睛的時候,竹簾半卷,清涼的日光照進來。

床邊立了個高大身影,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看他醒了。

齊朝槿啟唇,開開合合,終於緩聲道:“對不住,我昨日醉了。”

他的耳後根通紅,麵上強作正經,波瀾不驚。

手心已然攥著藥瓶子攥出汗來。

水鵲坐起來,抿了抿唇,抱怨道:“齊郎的酒量真真差。”

齊朝槿無言頷首,承認了。

“你……疼嗎?”他說話說一半不說一半的,視線停留在水鵲胸口處一瞬間門,立即和燙著了一般,偏過頭,伸手遞出瓷瓶子,“這是藥油。”

齊朝槿唇板直成一根繃緊的弦,再沉聲說:“對不住。”

他也不待水鵲應答,無顏麵對水鵲似的,在床邊擱置瓷瓶子,就步履匆匆地要出門。

“米糕在鍋中溫著,桐皮麵煮好了,在桌上。”青年出門時險些絆倒了門檻,“……我先到書畫鋪上工了。”

水鵲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

怎麼奇奇怪怪的?

莫不是還沒完全酒醒吧?

兩日的功夫,齊家主屋結廬的茆荻撤了,取而代之的是齊齊整整的堆疊青瓦,房屋角落破損的牆體也砌上新磚,院落煥然一新,瞧著頗為爽麗。

劉大娘子浣衣路過時,與同行的娘子笑眯眯道:“齊一到了要成家立業的年紀,尋著了個小郎君就不是一樣,日子有了盼頭不說,這不,心疼得緊小水郎君,趕緊在入冬前找人修屋了。”

同行的正是之前七月半祭祖時,一個淨說刻薄話的娘子,見此情此景,同樣驚訝地張口結舌,“那……那想來他們該是好事將近了?”

她這時候到說不出什麼唱衰的壞話了。

畢竟人家一對璧人,平素也沒見得有什麼爭吵,尤其是齊一瞧人的眼神,情意綿綿的,又是百依百順。

劉大娘子聳聳肩,“暫且不知道,不過我估摸著,應當是了,待齊一郎一過喪期,正正好逢上明年八月秋闈考舉人,屆時金桂飄香,一放桂榜,總該張羅張羅婚事了吧?”

另一個娘子沒念過書,也不曾了解這些,當即捂住張大的嘴巴,“那齊一豈不是要中了舉人,當我們的父母官老爺了?”

劉大娘子:“才哪兒到哪呢!我看齊一的本事,當是要在秋闈後的一月份繼續赴京考春闈的,中了就是貢士,最好啊,接著的殿試……”

她忽地放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指不定能讓皇上欽點個狀元。”

娘子嘀咕:“真有這麼厲害麼?咱們這窮鄉僻壤也能出狀元?”

劉大娘子是村中小道消息最多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齊一抓周歲是時,算命先生看過了,這是文曲星轉世的命格!”

仍舊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是哪個野路子的道士……”

她死活不信,劉大娘子也沒了同這種人說道的興致,隻歎道:“我當初就說了,小水郎君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

小水郎君很苦惱。

他往左走一步,對方也走一步,他往右躲一步,對方也緊隨著走一步。

人高馬大的,嚴嚴實實擋住了稀薄日光。